齊戰淡淡吐出四個字:“人心不古。”
從一個古人口中聽到這四個字,白露兒心中頓時生出微妙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斟酌齊戰話裏的意思,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阿戰,讓你娘子來開門!”
門外傳來的男音磁性悅耳,正兒八經的青叔音,就是語氣聽著不太友善。
“是誰?”白露兒望著齊戰詢問道。
聽到男人聲音的齊戰笑容滿麵:“你去開門就知道了,記得先把外衣穿上。”
“咚咚咚!”
敲門聲催得急促,白露兒隨手從炕上把裘衣撈起來披在身上,便匆匆小跑去開門了。
“吱嘎——”
殘舊的木門被緩緩推了開。
清晨還下著小雪,轉眼卻放晴了,寒風也在停駐休憩,溫煦的冬日陽光洋洋灑灑傾瀉入屋,逆著光,入眼的是一男一女,並肩而立。
男子成熟穩重、氣宇軒昂,女子婉約娉婷、霞姿月韻,二人穿著同款灰白相間的貂皮,皆鍍上了一層暖光,讓白露兒不由感慨郎才女貌。
隻不過,男子似乎對白露兒帶著莫名的敵意,眉目中蘊含輕蔑之意,一雙鷹目如炬,連正眼都沒瞧白露兒一眼。
而女子更是綿裏藏針,雖然溫婉的嘴邊帶著笑意,那笑卻未達眼底,一邊打量白露兒,一邊悄然綻放自鳴得意的神情。
絕配!
這是白露兒對二人的評價,她也不是不會虛與偽蛇,見齊戰知曉二人來了這麼高興,就知道一定是重要的人,看那男子的樣貌與齊戰長得有七分像,估摸是親戚之類的。
白露兒擺足了笑容道:“二位裏麵請,齊戰不太方便,正在炕上休息。”
“哥!”炕上的齊戰還沒等人進來就高興地喊道。
齊搏緊擰濃眉,快步走進屋裏,抬嘴即罵:“你這個臭小子,這種天還敢上山打獵,沒被雪狼吃了算你走運!”
齊戰也不在意,又對著剛盈盈進門的女子喚了聲:“嫂嫂。”
走在女子身後的白露兒,明顯見到她的身子怔了一下。
隻聽女子嬌柔地出聲道:“阿戰,你的身子怎麼樣了?”
“不打緊了,”齊戰笑著說:“你們是知道我受傷專程過來看我的?”
“你這個臭小子,要不是大山特意過來告訴我們,我們還不知道你受了重傷!”齊博大步走到炕邊,仔細端詳齊戰:“看你挺精神的,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
“哥,你說疼不疼啊?”
齊戰五官擰成一團,配合上一臉的疤,咋一看還真挺像苦瓜的,白露兒在心中腹誹著。
這齊戰果真還隻是個孩子,剛被大山背回來時,都沒表現出這般痛苦,一見到親人就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了,這樣一想,白露兒又覺得連日來齊戰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沒那麼可惡了,她跟個孩子計較做什麼。
齊搏冷笑道:“為了個女人,你可真有出息。”
白露兒無語凝噎,這一個兩個,怎麼都扯到她身上?又不是她要求齊戰上山打獵給她做冬衣的,關她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