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來到西廂時,價格已經叫到了一萬二千兩,戰事剛剛結束,銀子貴得跟,普通人家一百兩銀子就能過一年,如今這一萬多兩銀子可算是天價了。
老鴇豎著耳朵聽眾人的叫價,滿臉放紅光,眼珠子都似乎漸漸綠了起來。連身邊的貴人也來不及招呼。
虧得她忍住了,好吃好喝的供著這小子,這一日還不得全回本兒了?真是上天保佑,這回老娘可算是賺大發了。
西廂因為是小倌館所以隻有二樓包間,一樓是一個大台子,此時一十五六歲的少年拿著笛子垂手靜靜立在中間,墨發高束,白袍飄逸,幹淨的臉上蒙著白紗,隻露出一雙水漾的黑眸,烏黑流轉。頭微仰卻固執著看著一處燈火,表情看不出不上悲喜,隻是抓著笛子的手捏地很緊,幾乎要捏碎它。
“兩萬兩!”不知哪裏又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價聲,顯得誌在必得。聲音一出,果然引起一片喧嘩,一邊的媽媽已經快呼吸不穩,沒想到她居然養了一棵搖錢樹啊。
很久沒有叫價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塵埃落定了。也是兩萬兩,這價已是天價了。
“把他給我帶上來。”那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顯得迫不及待,泛著油膩的男聲透著猥瑣和淫意。
很快兩個強壯的龜奴去拉場中的男孩,墨色的玉笛踉蹌落地,發出清脆的玉石聲音。桃夭仿佛被那個聲音驚醒了,一地破碎的墨色玉石映在明亮的燭火裏,仿佛那個破碎的娃娃。
青色的身影旋飛在那個寬大的場地裏,仿若翩飛的蝴蝶,原本被龜奴拽著的少年隻覺得眼前一花,兩個強壯如牛的龜奴的身子就飛了出去。他的眼前站著一身青衫蹁躚,紫眸浩瀚如夜空的女子。
“你叫什麼名字?”青色曲裾,古玉綰發,眉目如畫,紫眸如星,聲音清冷地如同冬日的雪。
她站他的麵前卻仿佛是站在九霄雲闕,俯瞰塵世,執掌著生殺予奪的王者。
“予熙。”少年垂下眸子不敢看她。這樣尊貴的女子,隻是這般閑閑站著,語氣淡淡也讓人不得不低下頭。
青衣女子不再說話,隻是這麼眉眼淡淡地看著他。四周一片寂靜,直到那個中氣十足的男子氣急敗壞地大聲嚷嚷起來,空氣才流動起來。龜奴們一下子湧了過來,這時燕清銘也從二樓飛身下來。
“兩萬兩,金子。”桃夭看也不看將她團團圍住的龜奴們,隻是將目光轉向老鴇,“替他贖身。”
四周倒抽了一口氣,兩萬兩金子,一定是瘋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啊,兩萬兩金子半個晉陽城都可以買了居然去贖一個小倌,這人一定是瘋了。老鴇也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桃夭手一招,燕清銘立馬拿出兩萬兩金票,遞到老鴇手裏。
老鴇手抖地跟得了帕金森症一樣,哆嗦了半天才恢複神智去拿賣身契。
薄薄的一頁紙遞到麵前,少年一陣茫然,呆了好一會兒,才手有些顫抖的接過。緊接著,又是一張紙遞過來,是五千兩的銀票。少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那耀眼得刺目的女子。
桃夭伸手揭了他臉上的白紗,在看到他麵容是刹那突然露出一絲釋懷的笑。
“改名。”淡淡說了兩個字,然後牽了燕清銘的手慢慢出去。
就這樣?少年站在原地盯著兩張紙看了半響,突然轉身拔腿追出去,追到樓門口,人猛得站住,愣住了。
一整條長街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兩排宮燈將太康坊照得亮如白晝。
街兩邊筆直的各站著一列金甲金盔的軍士,一個個麵無表情肅立,腰間懸掛製式軍刀,兩排長槍閃著森森寒光。
街那端是一輛華麗的馬車。一個一身白衣,清麗出塵的女子腳步輕盈地走青衫女字麵前單膝跪下,恭敬道:“程慕雪拜見陛下,拜見王君殿下。”
侍從伸手拉開馬車門,伏身跪下去。
青衫女子抬頭看著遠處的星辰,握緊身邊人的手輕輕地說道:“清銘,我們會幸福的,一直……”
一直,幸福下去,用神的名義……
(全文完結)
寫了很久,終於將這篇文寫文完了,中間斷斷續續可能很多讀者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但是我還是有很多讀者等到了最後,斜陽在這裏謝謝大家的支持,如果沒有你們斜陽也會寫完,但是不會覺得這麼開心和溫暖,所以斜陽在這裏給大家鞠個躬,拜謝大家了。文寫完了,可能寫得不怎麼好,但是是斜陽的心血,也希望大家都看文開心,下篇文寫總裁,很俗套的文,但是斜陽希望自己能寫出真情實感來,可能有點虐,不過大家都會幸福的,希望大家能耐繼續支持斜陽,再次拜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