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好不過了。”洪文靖高興地說道。
當太陽擦過山的脊背的時候,眾人已經從山上走到了山腳,上山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的路況困難,在下山的時候都感覺了出來,那些由細砂散落其間的小路上,平底的布鞋踩上去隻要一個不小心都會摔倒。
雖然唐天和洪成,洪文靖還有秋景年這四個都有練過的人可以不用擔心這一切,但對於秋梅母子二人來說就難走太多了。
當眾人走上鎮子外麵最靠近山腳的小路的時候,太陽最後的一絲光輝伴著黃色和桔黃色的光芒鋪在半米見寬的鄉間土路上,道路一邊是半人高的人工砌起的石牆,將上麵的小路與下麵的菜地相隔開來。
而另一邊則是一條更窄的用以引灌田所用的渠道,此時是農閑期間,渠道裏落滿了邊上山腳跟栽種的柿子樹的葉子。
秋景年走著這條路,不住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那些縱橫交錯的田間小路將一塊塊田地近乎均勻地相隔開來。
更遠處的時候,田地上空隱隱約約飄蕩著一層青灰色的輕煙,是附近的農家裏正在做飯的炊煙。偶爾間傳來的狗叫聲和母雞下蛋時候的聲音使得這一切早已快要被秋景年遺忘的鄉間風景再一次深深地烙入了秋景年的腦海。
眾人走到洪文靖家院外的時候,天已經隻有青色與墨藍的冷色調存在。屋裏客廳裏的燈光從屋裏照出來,將門口的四塊用長方形條石砌成的台階照亮。
“到家了,大哥。”洪文靖看了看屋裏,此時已經恢複視力的妻子正在廚房裏燒飯。當聽到院外有人的聲音的時候,提著炒勺快步跑了出來。
“家裏的,看誰來了。”洪文靖說話的時候,因為激動而使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天黑,站在門口的洪妻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清楚門口站的幾個人。除了洪成和自己的老頭子洪文靖之外,再有一個能大概認出來的也就隻有今天剛到家裏坐客的唐天的,而站在他們身邊的兩個年輕人,雖然從體態上看出來有些印象,但卻始終記不起來在哪見過。
此時,在屋裏的張楠聽到聲音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院子外麵的眾人,趕忙跑去過打開了柵欄的小門,眾人方才走了進來。
前麵的幾個人自己都很熟悉,但唯獨最後的兩個人自己卻是從來沒有見過,但看到洪文靖的樣子,身後的這兩個年輕人似乎對洪文靖相當重要,因為洪文靖一直對這兩個年輕人超出於普通禮儀地相待。
“老婆子。”洪文靖將最後兩個陌生的年輕人請到院子裏之後,快步跑到還站在廚房門口發楞的老伴身邊,一邊拽著她的手,一邊向兩個年輕人快步走來。
“你再仔細看看,他們是誰?”洪文靖笑著說道。而秋景年兩個人則是笑著一言不發,隻是看著眼前的洪妻笑著。
“桂芳。”秋景年身邊的年輕的女人首先開了口,笑著看著仔細打量著自己的洪妻。
而這一句“洪芳”卻將洪妻一下子給問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年紀大小與秋梅相仿,但卻又如何得知自己年輕時候才用過的閨名。
“你……你是。”
“我是慧茹。”年輕的女子笑著說道。
洪妻仿佛夢噫一般來回念叨著這個名字,許久許久。短暫的沉寂之後,洪妻再一次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子和身邊同樣笑著看著自己年輕男子,手中的炒勺一下子從手中脫落到了地上。
“你是……你們是……”洪妻一臉驚訝地說著,一邊看著自己的丈夫,丈夫用同樣的笑容看著自己。
“大哥?嫂子?”雖然這個稱呼對於自己和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來說有些不太合適,但還是喊了出來。
秋景年的妻子一下子與洪妻相擁在一起。
短暫的相識之後,四個女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廚房,而四個男人則進了客廳。
而一進屋裏,客廳大門正對著的牆下的長條桌子下麵供奉著兩個靈位一下子讓秋景年楞住了。
“快,快撤掉。”站在一旁的洪文靖看到了,趕忙催促自己的兒子將原本供奉著秋景年和秋景年妻子的靈位撤換掉。
“師弟,想不到……”秋景年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身邊的洪文靖,感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