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蔚唁將手中的絹帕丟在一旁,淡然問李昭榮,李昭榮長睫輕顫,有些難以啟齒。她知道竹櫻和蔚唁的關係有些微妙,自她進府後打聽的消息來看,蔚唁是護著竹櫻的,若是她發現的這件事真的把竹櫻毀了,蔚唁會如何對她。
竹櫻也有些愣神,還以為蔚唁要放棄她,霎時慌亂了起來,兩隻手在空中亂抓,“三小姐!三小姐您……”後半句話哽在喉間,被蔚唁橫掃而來的眼神製止,望著那雙瀲灩的眸中閃現的冷芒,頓時僵直了身子。
李昭榮權衡片刻,抿了抿唇,“實話說妾身也沒有十分確認,隻是盡管妾身隻是捕風捉影,但竹櫻再怎麼說是五爺院子裏的妾室,長時間和六爺接觸難免會惹來閑言碎語,三小姐您說呢?”李昭榮本來是一口咬定了竹櫻,但現下仍是留了一層餘地,蔚唁望著李昭榮的神情有些笑意,這女人倒是有點小聰明。
“三小姐,奴婢總是去六爺那裏其實是因為六爺的一名妾室曾和奴婢一起共過事,我和她情同姐妹才經常去六爺的院子探望,至於手絹則是無意間落下的,夫人您真的是誤會妾身了,妾身就算再蠢笨也知道這是浸豬籠的大事,奴婢豈敢。”竹櫻忙表了個衷心,磕頭如搗蒜,直將額上都磕得紅腫了。
李昭榮不露聲色,對於竹櫻和蔚戚的事情她也的確是捕風捉影的,半猜半見的,其實此事僅僅是個朦朧的猜測竹櫻都逃不過浸豬籠的下場,無疑現下是此事驚動了蔚唁所以攪亂了她的計劃,竹櫻在朝華園呆的最久,李昭榮生怕被她奪去了地位,所以處處看竹櫻不順眼罷了。
蔚唁微微垂眸,神色有些懊惱,“不瞞弟妹,其實竹櫻這丫頭以前是在李姨娘身邊伺候的,弟妹該聽府內的下人說過我和李姨娘的關係一向不錯,這丫頭還是我提議著收到五弟的院子裏的,怎麼說我得給李姨娘一個交代,不能隨便發落了,不若將六弟那名妾室找來詢問一番,弟妹看如何?”
李昭榮眉峰微蹙,想了想應了下來,特地派了貼身的丫鬟跟著竹櫻一同去了蔚戚的院子找那名妾室,誰知道竹櫻還真找回來一個,經蔚戚那邊的下人確認,竹櫻和那名妾室的關係的確是不錯,李昭榮半信半疑,心念竹櫻已經把事情圓的如此之好了麼?
又暗下仔細觀察了一下蔚唁的表情,看她的確是沒露出什麼莫名的神色,越發覺得此事蹊蹺,隻是現下人證都有了,她又沒有確切的證據,隻好將此事作罷,導致蔚唁離開時還不禁說了她幾句,讓李昭榮有些惱火。
保持著僵硬的笑容送走蔚唁和王氏,李昭榮麵色立即陰沉了下來,轉頭揮了竹櫻一巴掌,惡狠狠的撂下狠話,“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讓我抓到把柄,否則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她在蔚唁那裏越來越接不到好臉,都是因為竹櫻,李昭榮心口簡直是氣的抓狂。
竹櫻捂著側臉恭敬的送走李昭榮,才反複深吸了幾口氣,掩下眸中的憤怒和殺氣,跟著她身後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姨娘,今晚可還要送口信給六爺麼?”在她看來,姨娘受了委屈,自該要和六爺傾訴一下。
竹櫻正因為此事發怒,現下又被這丫鬟沒腦子的點到了重點,氣得眉毛倒豎,若不是礙於人多早揪著她狠狠打一頓泄憤,陰冷瞪了她一眼揚長而去,那丫鬟渾身冒冷汗,匆匆跟著竹櫻離開,李昭榮站在大堂內無意掃見二人離去,唇瓣抿了抿。
蔚唁和王氏一同走出去老遠,直到看不見朝華園的匾額,王氏才暗暗道了一句,“李姐姐這事做的真不妥當,差點我便要誤會了夫君了。”王氏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她本就為人驕縱,不善陰謀,說此話也是過了心的真心話,蔚唁隻是暗暗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
她不會因為王氏看不透這些詭計頭腦簡單而同情她,放棄她本來的計劃。她本就策劃通過竹櫻來讓四房和五房狗咬狗,現在一切都埋在地底下她看不透摸不清也罷,待到那些事情見了光的時候,她必定是推動事情發展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