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個掌印印在少年的臉上,白稚的皮膚因為羞辱和疼痛漲紅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小畜生,滾吧!”
他隨手一甩,那少年便飛到了門外,重重地砸在了門框上,然後又“砰”的一聲砸到地上,竟是昏了過去,一動不動。
酒館裏又和剛剛一樣爆發出哄堂笑聲,和老板娘咯咯咯的嬌笑。
……
深夜,酒館裏已經沒了客人,寂靜的荒山之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咆哮聲和嗚嗚聲。
一陣冷風吹來,少年從地上緩緩的抬起頭,詭異的血色眸子在黑夜裏格外醒目,清秀的臉龐因為身體的疼痛而微微的扭曲,他木訥的摸著臉上的紅色掌印,望著破爛的衣服和褲子,冰冷的眼神越發的冰冷了。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緩緩的拖著受傷的身體朝著酒館旁邊的低矮草堆走去。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像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他從記事起便在這個酒館打雜,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就這樣十四年就過去了。
別人和他說他是雜種,他便也信了,就因為他的紅色的眸子。
這雙眸子不僅帶來別人的譏笑嘲諷,更帶來辱罵和鞭打。
沒人看得起半魔半人的異類,人和魔本就是對立的兩個種族,在整片紫荊大陸上,混血的地位低於任何一個種族,他們一般被當做像他一樣的傭人,或者是奴隸。
沒人會同情雜種,因為他們既不被人族接納,也不被魔族認可。
何處又容得下我呢。
他躺在稻草上抬起頭來,望著深夜裏無邊的璀璨的星辰。
身體的疼痛,卻遠遠不及內心的酸楚。
他的父親是誰,是人,還是魔,母親呢?
他們是為何拋下自己?
若是因為這世間不容異類的存在,又為何把自己生下來呢?
想到這裏,少年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這麼多年以來,來往的客人們大都是些在刀口舔血的傭兵,或者想要求一份機緣而深入大山的亡命之徒。
每當人們看見他那妖異的雙眼時,有的譏諷,有的嘲笑,更有甚者還會一口口水噴來。
沒人在意一間小小的酒館裏的小二,況且這個小二還是個人魔,無名無姓。
一陣困意襲來,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無名早早地被寒霜凍醒,睜開眼後,便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他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擁有魔族血脈的他,恢複能力和一般的魔族無異。
酒館的老板娘早早地便守在酒館裏,看到無名一搖一晃的從屋外走進來,心中莫名惱火。
“你個小畜生!不早早的起來幹活反而給我偷懶!老娘不拍死你!”
說著便走上前來,一巴掌朝著無名拍過來。
“啪!”
無名剛複原的臉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
他死死的瞪著這個醜惡的婆娘,血紅的眼裏滿是憎恨。
“你瞪!我讓你瞪!”
啪!
啪!
啪!
又是幾個巴掌接連不斷的拍了下來。
“滾去打掃!”
老板娘似乎打到脫力了,最後喘著粗氣打下最後一個巴掌,咆哮著把他吆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