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果根本不在趙碩此刻的考慮範圍之類,若是他此番不能突破,如何能在魔族的報複中生存下來,如何帶給心愛的女子幸福,又如何登上頂端、從此不為任何人左右?
如此,即便體內傷勢沉積,趙碩的眼神仍是熾烈無比,他的鬥誌仍是旺盛燃燒,他的信念仍是堅定不移——
既未突破,那便再來!
一如先前,又是接連的兩聲爆響,一聲氣爆,一聲金屬交擊。
而在這時,場中被趙碩支開的那些王公大臣、那些各派各國的使者,也是為那接連爆響吸引,紛紛循聲看了過來,繼而他們的眼瞳,便隨之不可思議的擴大——
他們隻看到麵色蒼白的趙碩,在喉間一個吞咽後,便再一次身化流光,與魔神羅刹揮出的八臂相撞!
“趙殤主為何如此……他瘋了麼?”
“他是想藉生死之壓突破元胎……但……這般便真能突破麼?”
“生死之壓下的突破,幾乎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據說這種突破,於當前境界的感悟最深,但看趙殤主此刻的模樣……似乎絕無這般可能啊!”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趙碩一次又一次的揮舞玄華刀,悍然迎上魔神羅刹的八臂合擊,聲聲爆響之後,麵色幾乎蒼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
“唉……”
山河硯也是看到了趙碩此刻的模樣,它此刻已想通了趙碩為何拚命也要突破,不由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而眾人議論紛紛、山河硯長聲歎息之際,自然沒人注意到那頂顏色鮮豔的喜轎,沒人看到那身著鳳冠霞帔、本應成為大唐國皇後的女子,已然自己走了出來。
此刻,夏初雨便站在那喜轎之前,掀開蓋頭露出了絕美的麵容,凝望著趙碩已開始搖搖欲墜的身形,雙目淚光盈盈,心頭一片澀然: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直到現在才能麵對著你,你……絕不能棄我而去!”
的確,趙碩的身體已開始搖晃,他咽下了不知多少鮮血,體內經脈雖說因此還算暢通,實力暫時還未受到影響,但眼前已有些發黑,腳下也有些虛浮。
不過,即管狀態已然大幅下滑,趙碩的心頭,卻仍是一片清明:
“若是俺壓不住體內傷勢,隻怕一口血吐出之後,便會暴斃當場吧……”
然而趙碩雖說於此心知肚明,卻並無半分悲觀,眼中的火焰、心頭的鬥誌,也絕無半分減弱,相反,他的精神於此刻更加旺健,心念電閃間,便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得很透很透:
“也許不少人都會認為……魔族雖會報複於俺,但在陰謀剛被挫敗之際,絕不計來得那般迅速,俺沒必要給自己施加那般壓力、拚死也要於此刻突破。”
“但……俺不這麼認為,天道蒼茫如斯,若不能堅持本心,便會於修行道路上迷失自我,而若不能以大無畏奮勇向前,又如何能夠戰勝重重困難,最終立於當世頂端!”
想及此處,趙碩心下透亮的同時,卻是不由微微一怔,於片刻間回過神來後,竟無視魔神羅刹再次擊來的八臂,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趙碩此刻已然再成場中焦點,他的模樣落入眾人眼中,卻是讓眾人都以為他自暴自棄,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口,準備發出一聲驚呼。
然而便在此刻,眾人的驚呼還未出口,趙碩體內卻是突然傳出一道聲響:
“咚!”
這聲響似亙古傳來的一道雷霆,悠遠綿長;這聲響似天地發出的一記心跳,鮮活有力;這聲響似嬰兒孕育的一聲胎動,生命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