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趙碩向李牧天拱了拱手,果是一派不卑不亢的學者風範,帶著淡淡微笑道:
“陛下謬讚了,不才隻是一個腐儒,當不得什麼學者,倒是陛下氣度驚人,看來果是一代雄主!”
趙碩的說話明擺著也是客套,但李牧天卻是聽了進去,隻感覺正撓在癢處,心頭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仰頭發出一陣得意無比的大笑。
不過隻剛剛笑了幾聲,李牧天便也意識到不妥,忙又將頭垂下來,幹咳一聲道:
“教授今日肯入宮前來見朕,朕著實好生喜悅,特為教授準備了酒宴,定要向教授好生敬酒一番!”
李牧天話音落下後,高立仕得了授意從地上一彈而起,跑前跑後的安排起來,不一會兒便在金鑾殿中布置了兩張幾案,看模樣是讓趙碩和李牧天相對而坐。
禮乃讀書人必修,若明湖書院的正牌教授在此,自能理會李牧天於金鑾殿設宴,並放著高高在上的龍椅不坐、而是與人相對而坐,乃是代表何等禮遇,但趙碩哪知這點,隻隨意向李牧天拱拱手,便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好在李牧天見得趙碩這般模樣後,並未因此懷疑他的身份,還以為他是不拘小節的文豪,反是心頭一動下,向高立仕傳音吩咐了一事。
而高立仕將吩咐傳音轉達給其他內侍後,便站在了趙碩的背後執壺倒酒,卻讓趙碩留意到為李牧天執壺的並非王無極,當然知曉王無極已因結巴而受了懲處,心頭不由暗笑一聲道:
“李牧天,你敢同俺搶女人,俺定要讓你身敗名裂,但在此之前,便先讓你鬧鬧心好了。”
想及此處,趙碩卻是微微一笑,看向李牧天故作疑惑道:
“陛下,不才之前聽到了王總管的聲音,為何卻不見王總管入殿?”
李牧天剛準備向趙碩敬酒,聞言麵上神色卻是一僵,當然不好說他已對王無極打擊報複、以顯得氣量狹小而招致趙碩的差評,隻能嗬嗬笑道:
“此前無極正要隨朕進殿,宮中卻又有點事情發生,故而朕便讓他前去處理了。”
趙碩點了點頭,在李牧天端起酒杯便要敬酒之際,卻又是開口笑道:
“不才調查民意時,同王、高兩位總管結下了頗深友誼,此番酒宴不見王總管,便覺失色不少,不知陛下能否將王總管喚回來,讓他為你執壺。”
李牧天自戀無比,可說最重顏麵,對讓他丟了的王無極厭惡無比,故而趙碩偏偏提議讓王無極進殿,當然是給他添堵。
正因為此,趙碩話音落下後,李牧天麵色不由為之一臭,但憋了半晌後,也找不到合適理由拒絕,隻能吩咐他人將王無極喚上金鑾殿。
王無極此番倒是來得極快,在李牧天吩咐後隻得片刻,便挾著一股風跑進了金鑾殿中,跪伏在李牧天麵前好一陣嚎啕大哭。
且不說王無極嚎啕的乃是什麼內容,趙碩抽了抽鼻子,卻從王無極帶進來的那股風裏,聞得了一陣濃烈的糞味,可謂臭氣熏天,又見他渾身上下都沾有斑斑糞漬,不由心下一陣失笑道:
“李牧天究竟把王無極發配到哪兒去了,怎麼隻得片晌,便折騰成了這般模樣,看來俺此番不僅讓李牧天鬧心,還要讓他感覺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