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碩所說,此處乃是七殤魔門的議事大堂,當中隻有一蒲團六座椅,平時議事之時,夏一塵坐蒲團、其他殤主坐座椅,隻有欲字殤的座椅一直無人。
夏一塵此刻情緒頗為低沉,但聽得趙碩推辭之言後,卻是突將雙眉一挑,自有一股淩然威勢流露出來,口中輕哼一聲道:
“這殤主之位,我說你坐得,你便是坐得,哪怕當得他人也是如此!況且你在東海做出的事情,雖說與我七殤魔門無關,但可說造福了整個人族,難道還不配坐這殤主之位嗎!”
趙碩聞言一怔,卻見夏一塵麵色緩和下來,微微一笑道:
“下一次議事之時,我便會將你提為欲字殤殤主,所以——請放心坐吧,趙殤主!”
趙碩並非迂腐之人,雖是大感意外,但旋即心頭卻是升起一股豪氣:
“不錯!俺此刻修為雖不比金老兔子等人,但他們還能高過俺幾時?這殤主之位,俺又如何坐不得!”
想及此處,趙碩也不再推辭,向夏一塵微微一揖,便上前幾步,一撩衣袍在其中一把座椅上坐了下來,坐得穩穩當當,坐得心安理得。
夏一塵見狀微微一笑,繼而卻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麵上神色不時微微變化,趙碩察言觀色,知道他是在回憶及理清思路,稍後自會將相關事情說清,便也沒有出言打擾。
果然,夏一塵沉默片刻之後,一件塵封多年的舊事,便從他口中緩緩道了出來:
“多年以前,欲字殤還未脫離七殤魔門之際,我與時任欲字殤殤主柳顏互生情意,但因當時各殤便有矛盾苗頭出現,為免其他殤主誤會憂字殤與欲字殤聯合,造成矛盾激化,我倆便將情意秘而不宣。”
“而我當時正修煉到憂字殤決的一個關鍵點,心頭常為憂思困擾,不能同柳顏朝夕相對,便更滋生了這一情愫,便在那時,無字殤殤主方茗卻突然對我表示了好感。”
說到這裏,夏一塵的麵上隱見愧色,卻是歎息著續道:
“當時我雖婉言拒絕了方茗,但因心頭苦悶憂慮,卻時常與她相處,她也並未因我的拒絕而冷淡,反對我更是體貼,我也漸漸對她有了一些好感,而這一情況,也為柳顏敏銳的察覺得到。”
“柳顏在我麵前雖然溫婉,但眼中卻最容不得沙子,雖說我與方茗並未產生真正的感情,卻為此與我決裂,甚至因為我是七殤魔門的掌門,便帶著欲字殤整個兒叛出山門,從此自立合歡宗。”
“但在當時,柳顏已經懷了我的骨肉,帶著欲字殤自立為合歡宗後不久,便產下了兩女,因雨兒與我酷肖,便輾轉送回讓我撫養,而晴兒模樣同她相似,便帶在身旁親手養大。”
到了此處,夏初雨和初晴的身世自然清楚,而夏一塵也是滿麵複雜神色,最終化為一道長長的歎息:
“柳顏因我判出七殤魔門,使門派實力大損,我自覺有愧,便下定決心要親手讓門派實力恢複如初,故而未向眾人說明一切,還為雨兒杜撰了一個母親、繼續坐著掌門的位置,而柳顏將晴兒撫養長大,但未向她言明父母,可見卻是恨極了我。”
聽到這裏,趙碩心中已是明了,卻是不由暗歎一聲:
“難怪兩姐妹一個叫做初雨,一個叫做初晴,定是俺這老丈人為女兒命名初雨後,俺那丈母娘便反著為女兒命名初晴。”
想通此節,趙碩心頭卻是一片慶幸,若非當著夏一塵的麵,隻怕他都要拍拍胸口了:
“當真是好厲害的丈母娘!還好晴兒雖容貌與俺那丈母娘相似,脾氣卻不與她一般善妒,否則的話,俺隻怕要陪著嶽丈大人長籲短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