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情況,都是由你這天帝的怒火造成,而你的怒火,隻因沒有鎖定摩妤婕的蹤跡而起,便是私怨!而你為了私怨,便將怒火傾瀉於世人,把世人視為你發泄怒火的螻蟻,是為自私不仁!”
“你身為天帝,實力完全淩駕於世人,在你的怒火之下,俺也隻能表示屈服,但對你這般自私不仁之人,要俺還要表示心服,卻是絕無可能——俺勢必記得今日之事,來日定要同你一爭長短!”
趙碩心頭清楚,此番天帝的怒火,絕非感應到他先前那想成為天帝的念頭而起,要知天帝雖強,卻絕無可能在沒有特別關注他的情況下,便能窺伺到他的心思。
正因為此,天帝的怒火,隻能是因遍尋摩妤婕不獲、沒能趁機消滅可能的威脅而起,是私怨的怒火,是不仁的怒火,是心胸狹隘的怒火,又讓趙碩如何會感心服,也讓他的天帝之誌,從未有此刻這般清晰!
不過,趙碩寬慰牛霸天之時,還是有一點說的乃是事實,便是天帝的怒火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雷聲終有收斂之時,狂風定有消散之刻,海浪也必有平息之際——
在雷聲轟鳴、狂風肆虐、海浪咆哮了不知多久之後,東海終於風平浪靜下來,便連天穹上那連綿無盡的金黃色雲層,也是消散開來,露出遮蔽良久的朗朗青天。
而在這時,在那重新恢複平靜的海麵上,牛霸天便如一隻死魚也似,渾身發軟而又僵硬的飄在海麵上,漫無目的的任海波輕推。
牛霸天渾身發軟,乃是因為在先前恐怖的天地之威中,它在拚命掙紮之下,已是竭盡了全力;而它渾身又顯僵硬,乃是因為它此番被那海浪蹂躪得極慘,全身上下不一不痛,幾乎已痛至一片木然。
牛霸天此刻如此不堪,趙碩雖說擁有無雙元體,卻也強不到哪去,隻見他此刻沒有坐在牛霸天背上,而是半沉半浮的仰麵躺在牛霸天身旁,麵上也是一臉的疲憊,身上也有幾分脫力的輕顫。
但雖說如此,趙碩整個人的氣質,卻似在先前的天帝怒火、天地之威中,得到了最深層的淬煉,那疲憊神色下隱含的鋒銳,幾乎便要直衝天際、於天穹上再斬出一個東海海眼!
也便在此刻,趙碩在海麵上躺了片刻後,待到體內稍稍恢複了少許氣力,便勉力起身站在了海麵上,隻是略一踉蹌便重新挺立如鬆。
趙碩的舉動,自然也是落在了牛霸天的眼中,卻是讓它苦叫連連道:
“老爺,小牛現在連甩尾巴趕蒼蠅的力氣都沒有,莫非老爺還要讓小牛趕路不成?”
趙碩聽得牛霸天叫苦,卻是並未開口斥責,也沒有立即答話,腦後功德業果金輪轉動間,身形緩緩而起,片刻後便升到了半空。
而趙碩升到半空,眼前所見自然也更是開闊,看著那在風浪之後、顯得分外明媚的東海壯景,方才開口回答牛霸天、卻更如自語一般輕輕笑道:
“暫且休息片刻,待到恢複之後再行趕路吧,須知路還長遠,一旦動身,自當全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