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此,牛霸天聽得趙碩的驚歎,卻是不由幹笑兩聲道:
“老爺說笑了,小牛從今往後,定好生替老爺節省用度,有肚子吃兩口、便隻吃一口,定不讓老爺為難便是。”
此番經曆,當真讓牛霸天感覺極為慘痛,故而言語中也是為今後留下了退路,免得有朝一日再來個“老爺賜、不敢辭”。
而這句說完,牛霸天也不待趙碩再行說話,卻是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來人緊張道:
“老爺,小牛的天賦神通施展開來,雖說元神境高手的確輕易無法追上,但他們可以在小牛施展出神通前,便將小牛直接打殺,如此,我們現在不走的話,稍後當真也許是想走也走不了!”
趙碩聞言,卻是並未立即回應,麵上仍是一片悠然神色,不緊不慢的再次伸出手來,在麵前魚塊上劃下薄薄的一片,飽蘸蘸料後放入了口中。
可以說,趙碩的舉動在從容不迫中、透著極強的信心,而他在將口中魚片細細咀嚼幹淨後,方才輕聲笑道:
“你這蠻牛見識過了俺的手段,還對俺如此沒有信心,著實也該敲打一番,仔細俺當真克減你的口糧!須知跟在俺的身旁,還有想走卻走不了的時候麼!”
若是趙碩動了真格、當真克扣牛霸天的口糧,牛霸天隻會感激涕零、滿心輕鬆,又哪裏會覺得是受到了敲打。
不過牛霸天此刻自不會感覺輕鬆,它在見得趙碩模樣之後,也隻有頹然放棄勸說,飽嗝連連之餘,心頭無奈歎息一聲:
“也罷也罷,老牛上輩子也不知造了什麼孽,竟然認了這般的老爺,也不知是福氣還是晦氣,好歹此番便是要死,也不會成個餓死鬼。”
且不說牛霸天心頭如何嗚呼哀哉,趙碩卻仍是意態閑適的啖著生魚片,在他將那魚脊、魚身、魚腹三處各品嚐了一片後,那些追來之人,終於也是到得他的左近,將他和牛霸天團團圍了起來。
而趙碩看著這些將他團團圍住之人,在目光閃了閃後,仍是坐在牛霸天背上並未起身,隻是在麵上做出了一副詫異神色道:
“俺先前才送兩位大師回返大光明寺,兩位大師為何又來找俺,莫非還有事情未與俺交待?”
趙碩這般說話,自然是在這群光頭之中看到了兩個熟人,便是先前被他放回大光明寺、用來引出四大神僧的那兩個元胎境真和尚。
而那兩個元胎境真和尚聞言,卻是紛紛怒哼一聲,死死盯著趙碩道:
“小子,休要與我們裝糊塗,你有膽散播消息汙蔑我大光明寺和四大神僧,還敢將思空師兄和眾信徒以殘忍手段殺死,便莫要說不知我們為何再次找來!”
這次說完,這兩個元胎境真和尚卻是紛紛半轉了身,向著場中兩人合十作揖道:
“稟兩位住持,這小子便是那來自東勝神洲七殤魔門的趙碩,不知他發了什麼神經,竟敢如此肆無忌憚汙蔑我大光明寺和四位住持。”
大光明寺設方丈任掌門、設住持任副掌門,而大光明寺現今隻得四個住持,正好便是那四大神僧。
如此,這兩個元胎境真和尚口中的兩位住持,明顯便是那四大神僧的其中兩個,當然,這同時也是說明,趙碩這第一鉤魚餌,果然沒有讓四條魚兒盡數咬鉤。
其實無需通過這兩個真和尚,趙碩也能輕易的看出並認出、此番到場的那兩個所謂神僧,除了場中隻有他們有元神境氣息外,他們的其它特征、也是十分明顯醒目,想看不出來也難——
隻見這兩個所謂神僧,其中一人騎乘了一頭毛色火紅的巨獅、另外一人騎乘了一頭毛色黑白的巨虎,同那些或者禦器飛天的元基境修為之人、或者肉身飛天的元胎境修為之人,極其明顯的區分了開來。
要知道,能夠以妖獸為坐騎,從一般性質上而言,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而這兩個所謂神僧騎乘的巨獅巨虎,還都是元胎境的大妖,便也更能說明他們的身份。
而在這時,這兩個所謂的神僧、在聽得那兩個真和尚說話之後,其中一人便口宣了一聲佛號道:
“兩位師侄辛苦了,若非你們來回奔走,便是眼前這位小施主站在老衲麵前,看他麵貌忠厚的模樣,老衲也不會相信,他便是那汙蔑老衲和三位師兄之人。”
此番這開口之人、騎乘的乃是那頭巨虎,隻見他眉須盡是雪白,麵貌頗顯蒼老,神色滿是慈祥寬厚,話語聲也是輕柔和緩,當真也是得道高僧一般。
而這人話音落下之後,那兩個真和尚也是麵帶崇敬神色,再次合十作揖道:
“圓智住持活佛心腸,不願將人往壞處去想,故而看不穿這小子真麵目,須知這小子其實奸猾無比,麵上忠厚隻是他的掩飾而已。”
這句說完,這兩個卻是再次轉頭看向趙碩,麵帶恨意續道:
“若非這小子極善遮掩,思空師兄又如何會對他不加提防,從而飲恨於他的刀下,更落得被梟首分屍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