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兄乃是俺敬重之人,你這潑猴不恭恭敬敬,竟爾還來胡亂撒野,俺稍後定將好生責罰你一番。”
將小花訓斥得縮頭縮腦之後,趙碩卻是又轉向秋墨,肅然道:
“秋兄,此處雖是賭坊,但你進去之後,不是為賭錢戲耍,實是為報效師門,隻要你的本心是幹淨的,便是去處比此地肮髒十倍,手段比賭錢下作百倍,也是道德無暇,談何淪喪!”
趙碩此番說話,倒不是又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忽悠秋墨,實是他自己關於本心的一些看法和見解,隻是換做了秋墨最易接受的道德一說而已。
果然,許是趙碩此番說話乃是發自肺腑,秋墨聞言之後,卻是沉默了下來,眼中也是現出了思考模樣。
趙碩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若是秋墨在他此番說話之後,仍舊還是不願進這賭坊,那便也是著實的迂腐之人,可以為友,但深交卻是不必,他也不會再勸。
不過,也不知秋墨是太過信任趙碩,還是秋墨本質上也不是不知變通之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卻是輕歎一聲道:
“趙兄的道德修養,果是高過了秋某百倍,這本心一說,實在也是振聾發聵,秋墨細細琢磨之下,獲益良多,許是對修煉也有進益。”
秋墨在趙碩的一席話後,便說是修煉也許有所進益,顯然也是資質極佳,趙碩卻是沒料到他的一番說話有此效果,也是微微有些驚訝。
不過,秋墨這般說話,顯然也是認可了趙碩的說法,趙碩便也是微微一笑,當先步入了這九洲賭坊之中。
這九洲賭坊除了修建得富麗堂皇外,似乎還有著陣法存在,在外間沒有聽到什麼聲息,進入之後,卻是隻覺得一陣喧囂迎麵而來,擲骰發牌之聲、哀歎喝彩之聲沸沸盈盈,果然也是一個極熱鬧的賭坊。
而趙碩在進入賭坊之後,還沒來得及尋找該在何處下注,卻是有那賭場小二滿麵堆笑的迎了上來,對趙碩以及隨在他身後的秋墨躬身道:
“兩位仙師,九洲賭坊為仙師備有專場,請跟小的往這邊來。”
趙碩一愣,旋即又是釋然,這小二知道他和秋墨乃是修煉之人,定不是自己看出,應該是九洲商會在此間安排有高手坐鎮,一來防人滋事,二來也可似這般區別修煉之人和普通人,畢竟修煉之人的身份高貴,且財物已是折算為培元丹,不是那金銀黃白之物。
想通此節,趙碩也是向那小二笑著點點頭,便隨著他向別處走去,口中卻是對身旁有些緊張不安的秋墨笑道:
“秋兄,依俺看來,若是貴書院能聘請這般熱情的小二幫忙打理老筆齋,老筆齋的利潤,應該至少可以多個五六成。”
秋墨的緊張不安當然不是畏懼,而是因為對這賭坊著實有些抗拒,聽得趙碩此刻將話題引到打理老筆齋之上,卻是一愣之後,又極為驚喜道:
“趙兄智慧超群,所言極是,為何這般簡單的道理,秋某同書院眾位長輩都沒能想得到!”
趙碩聞言頗無奈的一笑,卻是不好打擊秋墨他們書院都是一群書呆,便也隻好謙虛了兩句,將話題又岔了開去。
隨著那小二走了一截,趙碩等人便來到了一個別院之中,這裏處處都是鮮花修竹,看起來同剛才的賭坊完全不同,還頗有幾分閑適意味。
那小二在路上便問明了趙碩他們要賭什麼,直接將他們帶入了這別院的其中一個廂房之中,為他們斟茶倒水之後,說明了待會兒有專人來接待他們,便掩好房門,躬身退了出去。
這廂房懸掛著字畫,擺放著書架,裝飾得如同書房般雅致,在這般環境之下,秋墨倒是放鬆了一些,卻是想起一事,低聲向趙碩問道:
“趙兄,都說十賭九輸,即便趙兄此刻是帶秋某來參加此次比試的博彩,又如何能夠確定那最終勝者究竟是誰,若是秋某將這兩萬枚培元丹賠了個幹淨,怕是唯有一死,方能向師門謝罪了。”
趙碩一怔,卻是也沒想好該如何向秋墨打保票,倒是那小花在旁低聲嘟囔道:
“你們這些讀書人做事就是瞻前顧後,聽俺老爺的便是,包你穩賺不賠,何必還來磨磨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