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修,用刑。”
劍眉鷹目,一席玄金便服的男子坐在上位,肅穆冰冷的大廳裏占滿了人,從大到小,從高到低,排列整齊。
牧歆頷首,用餘光看向上位的男子,將軍府的家主,她的父親。
牧狂鷹目掃過,牧歆禁不住顫抖起來,七八歲的小姑娘,看起來可憐兮兮,卻努力維持著軍姿,站的筆直。
“牧修!還不用刑?”牧狂鷹目微眯,雖漫不經心,但他久經沙場,戾氣驚人,眾人不禁冷汗直流,齊齊將目光看向跪在牧狂麵前的女童。
一席白裙,長發未束,直挺挺的跪在哪兒,背對眾人。
肌肉糾結的七尺大漢神色冷淡,站在牧申身後,揚起手中暗赤色短鞭。
“啪!絲——”
觀刑的眾人大多都是女眷,牧狂三十有二未娶正妻,整個將軍府後院皆以貴妾琴夫人為首。
赤鞭有倒刺,一鞭下去,刺入皮肉,在背上留下一條血痕,牧申順著短鞭的力道趴在地上,她的眼前就是一雙玄金色的短靴,這雙鞋子很好看,特別是它踏著萬千屍骨的樣子。
鮮血浸透白衣,散落的秀發狼狽不堪。
刺鞭接著打下,還是原來的位置,傷口瞬間露骨,原本寧靜的雙眸,瞬間布滿痛苦。
“啪嗒!啪嗒!”冷汗順著下巴滴在地上,蒼白的唇角輕抿,牙齒緊咬著,身體止不住顫抖,傷痛使牧申的心也在顫抖。
“啪!絲——”
牧修下手毫不留情,兩鞭見骨,狠辣的鞭聲,粗重的呼吸使得寂靜的空氣越發緊室起來。
牧狂神色自若的看著腳下的破布娃娃,兩年前被自己帶回來,認做義女,現在已經有七歲了!骨頭還是這般硬!孺子不可教!
想到這裏牧狂心下一怒,拾起手邊的青花茶杯摔在地上,瓷渣濺了滿地。
琴夫人心一驚,立即跪在地上,眾人嗚啦啦跟著跪了一地。
這時十鞭恰恰打完,牧修便住了手。
“將軍,行刑完畢!”牧修的聲音甕聲甕氣,震得眾人心慌。
牧狂合上鷹目,平息了怒火,複又睜開,“牧申!你可知錯?”清冽的聲音淨是血氣。
牧申顫抖著手指緩緩伸向眼前的靴子,嘴唇和舌頭早已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大廳又複寂靜,隻有牧申粗重的喘息。
下巴磕在石板地上,嘴唇舌頭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幾經喘息,才擠出二字,“知……知錯。”
牧狂輕蹙的劍眉緩和幾分,“你知道便好,你們也要引以為戒,你有傷在身我便放你三天假,你好好休息吧。”隨後他站起身,從胸口掏出一個白玉瓶,躬身放在牧申麵前,便起身離去,牧修緊隨其後。
大廳又陷入寂靜,琴夫人緩緩起身,帶起一身雍容,“都散了吧!”說完便離開大廳,跪在門外的侍女立刻迎來,弓腰扶著琴夫人離開。
大廳再無人言語,幾個妾室並幾個兒女陸續離開,原本冷肅的大廳歸於冷寂。
牧歆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女童,八歲的女童英氣漸露,卻仍心有餘悸,她走到牧申身邊。
道,“你替本大小姐受罪是你的榮幸,這就是你拒絕的下場,我才是他的女兒,你隻是父親撿來的乞丐!我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