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阮時玉生病了吧,他連聲音都溫柔得出奇。
卻聽阮時玉軟軟道:“別……別擔心……”
聽的許向謙一愣。
自己都這樣了,還要讓別人別擔心。
一種窩心忽然就擁上許向謙的心頭,他有點心疼阮時玉,她之前一個人的時候,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是不是生病了沒有人照顧,隻能一個人硬撐?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許向謙隻能強行將自己的思緒壓製下去,將水杯放到一邊,重新讓阮時玉躺回到床上,俯身湊近了,低聲道:“我去幫你拿溫度計,你家的溫度計在什麼地方?”
“在……在電視櫃下麵。”阮時玉軟軟道,一雙眼睛半睜半合著,努力想要將許向謙看清楚。
看她這樣辛苦的樣子,許向謙直接手拂在她的眼皮上,低聲道:“別睜眼,也別看,累了就睡吧。”
生病的人縱然睡著了,也會覺得疲憊。
聽到許向謙的話,阮時玉聽話的閉上眼睛,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許向謙這才去電視櫃旁邊拿了溫度計,回到床邊哄著阮時玉夾好,然後回到電視櫃旁邊。
剛才的溫度計是從藥箱裏取出來的,他想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麼感冒藥退燒藥什麼的,想要衝點給阮時玉喝。
然而找了半天,就隻找到一包已經喝完了隻剩包裝的板藍根。
想到剛才兩人分別的時候,阮時玉說過的話,許向謙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回頭看了看床上似乎已經睡著的阮時玉,許向謙也不忍心再打擾她了,便披了外衣,直接去樓下的藥店買退燒藥。
買藥回來,阮時玉還在睡著,情況似乎有些好轉,至少不是那種半睡半醒的不安模樣了。
許向謙歎息一聲,去燒了水,又帶著藥回到房間,將阮時玉叫醒。
休息了十幾分鍾,阮時玉已經能說話了,隻是聲音還有些沙啞:“抱歉,又麻煩你了。”
許向謙卻什麼都沒說,隻是將水杯送到阮時玉手中,道:“吃藥。”
阮時玉乖乖將退燒藥吃了,又將溫度計取出來遞給許向謙。
許向謙站在床邊,皺眉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
那動作跟姿態讓阮時玉有種錯覺,好像兩人真的是男女朋友一樣,但她知道,這肯定是她的錯覺。
他們是不可能的。
“四十度。”片刻後,許向謙皺眉道:“你剛吃了藥,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不退燒,我去買注射劑。”
“注射劑?”那不就是要打針嗎?阮時玉忙瑟縮了一下:“打針……就不用了吧。”
要知道,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針了。
許向謙卻略嚴肅地轉頭,道:“該打針的時候就要打針。”
這幅樣子,倒是有點像是醫院裏嚇唬小孩子的白大褂醫生。
阮時玉忙縮回到被子裏,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阮時玉隻是發燒,思維有些幼稚,這行為落入許向謙眼中,卻像是故意賣萌一樣,但他又知道阮時玉不是故意的,隻能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自己扮演者鐵麵無私的角色。
“溫度計給你,再量一邊。”許向謙板著臉將溫度計送過去。
阮時玉隻好乖乖接過來,還在十分鍾後,溫度計上的數字退了下去,從四十度變成了三十八度。
雖然還在發燒,但是效果已經明顯了。
聽到許向謙說已經開始退燒了,阮時玉可憐兮兮道:“能不能不打針?”
聲音透著病中的軟糯,讓許向謙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欺負阮時玉了。
他無奈道:“你既然已經退燒了,就可以不用打針了……”
說著,看了看牆上的鍾表,發現已經八點多了, 便問道:“你餓嗎?”
阮時玉應該是一回家就躺下了,晚飯還沒吃。
阮時玉躲在被子裏,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聽到許向謙的話,繼續可憐地搖了搖頭。
她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胃有感覺。
病中的人都不愛吃飯,許向謙明白這個道理,盡管阮時玉說自己不餓,還是去了廚房,半個小時之後,端了一碗米粥過來。
那不是簡單的白粥,許向謙用冰箱裏僅剩的北海蝦炸了蝦油,一同下到鍋裏去,出鍋的時候還在粥裏撒了蔥花,白粥的表麵飄著紅紅的蝦油,上麵點綴著翠綠的小蔥花,看上去格外勾人胃口。
剛才還說自己不餓的阮時玉看到這碗粥,眼睛頓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