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父親哭了
父親說話間，媽媽也走進了屋裏，笑著說道：“你爸讓你坐你就坐下吧，好好聊聊”，邊說邊把杜子奇往桌子的右邊推了推，杜子奇看著原本屬於母親的坐位有些躊躇不定，又扭頭看了看父親，看到父親也抬頭示意讓他坐下，他才小心翼翼的把屁股挪到右邊椅子上，沒敢做實，隻坐了一半，手也不知所措的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菜。母親則坐到了桌子的外圍，看著杜子奇那害怕的樣子，父親終於開口說話了：“小奇啊，這瓶酒是你舅舅送給我過年喝的，現在還差兩個月過年，我酒癮也犯了，咱爺倆喝點，咱家的男人都會喝酒，你也長大了，一起喝點吧，來，我給你倒上”。說著父親站了起來，往杯子裏倒了小半杯，杜子奇有心接過酒杯給父親倒滿，可是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眼淚像不值錢一樣啪嗒啪嗒的滴在桌子上。杜子奇的家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家庭，家裏種了七八畝地，還養了幾頭豬和一頭牛，父親是典型的SD大漢，高中畢業，曾經有上大學的機會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繼續讀，二十三四就跟著村裏的長輩一起去工地打工，去過TJ、到過SH，跑過HeN，總之是哪裏有活就跟著人家去打短工，一天一百多塊錢的工資，也不是天天都能幹活，一個月總有四五天閑著，收麥子、收玉米的時候還要回家，一年能剩個三四萬塊錢，在當時的村子裏也是出了名的老實人。母親大字不識一個，22歲跟了父親，十七年間吵過架，但還是平平淡淡的過來了，每天伺候著家裏的幾畝地，喂喂豬，沒事的時候就做點棉被什麼的，說是給兒子準備結婚的家當。此時的杜子奇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爭氣，雖然經常在背後怪父親對他太過嚴厲，討厭父親那種“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思想，可是現在提不起半點恨意，有的隻是無盡的自責，如果自己爭氣點，或許父親打一頓自己也不會有現在的心情了，悲痛中帶有一絲的後悔。
父親倒完酒後坐回了椅子上，端起那帶著缺口的杯子抿了一小口又說了句：“小奇，你也來一口。”杜子奇看著父親那平靜的目光，深吸了口氣，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股辛辣的感覺從口中流入肚子裏，入口的灼熱感和苦澀讓杜子奇有些喘不上來氣，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母親趕緊抻手拍了拍杜子奇的後背，邊說：“快吃口菜，壓一下。”杜子奇拿起筷子剛要夾菜，看到父親又拿起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幹了，父親幹完之後眉頭稍微皺了皺，拿起了筷子夾起了菜之後，杜子奇才把母親放在離自己最近的排骨夾起來放入嘴中，而母親沒有吃，隻是站起來往父親的杯子裏倒滿了酒而後又坐回了椅子上。父親放下筷子後沒有再喝酒，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杜子奇，緩緩的說道：“小奇啊，爸今年39歲，當年因為怕你媽嫁級別人，沒有去大城市裏上大學，爸沒有出息，可是爸想讓你有出息，原來總想讓你上大學，爸也希望望子成龍，哪怕隻是當一個的村長，爸也能為你高興，我的兒子也能當官，想想那情形，爸每天晚上都會多喝兩盅，爸以前對你嚴厲，打你也好，罵你也好，自以為了你好，現在才知道，你長大了，你們這一代與我們這一代不一樣，接受的新鮮事物也多，眼界也開闊，爸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每次你與人打架回來，看到你身上的淤青，爸看著生氣，一天天不好好學習，整天知道打架，有什麼出息，總希望你長大了能夠懂事一些，少讓你媽操心，可你呢？你媽不容易，維持這個更家不容易。”父親頓了頓，又拿起酒杯一口幹了下去，母親嘀咕了一句“少喝點，什麼時候喝到老”邊說卻又站起身把酒杯倒滿了。父親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你可能會恨我，長這麼大沒管過你幾天，在家的幾天也沒給你過幾天的好臉色，我不管你恨我，但是你以後要孝順你媽，如果你敢不孝順你媽，我就是拚著坐牢也要把你的腿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