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陽眼睛一亮，“這麼說媽媽是知道的？”
素雪也幫主子敲邊鼓，“媽媽，人家做的都不嫌髒，我們聽的怕什麼？姑娘想知道陳年往事您就說唄，姑娘要在侯府生活，定然繞不開這一攤渾水，早些知道了，也免得事到臨頭姑娘還要朝外人打聽，至少能保證從您這裏聽到的是真的。”
陳氏本就是心慈耳軟之人，被主仆倆一慫恿，也硬不起心腸，猶豫了一下，“我說了，你們聽聽就罷了，這事兒牽扯了好幾家，遮掩還來不及。”
“媽媽也是擔心，這榮嘉公主到底不同於別的公主，你道她如何敢這般囂張？還不是因為她的母親是當今皇後，她的嫡親兄弟，是東宮太子，她是當今的第一個孩子，受盡了萬千寵愛，便是那些威風赫赫的王爺，論身份尊貴，聖寵眷顧，也未必比得上她！當年皇上為她千挑萬選了安國公家的次子，白遠，那也是公子王孫中的第一流人物，生得俊秀風流，性情溫煦純善，深得安國公夫妻寵愛，他也不是那等混吃混喝的紈絝，自幼就拜了名師，習得書畫絕俗，這等名利場外的清雅公子，若換了別個公主，那是搶破了頭也想搶回去做駙馬的，偏偏榮嘉公主心高，嫌棄對方無能平庸，連個官職都沒有，動輒嗬斥謾罵，避而不見不說，還將他身邊心腹杖殺殆盡，行為跋扈毒辣，白遠被折騰得苦不堪言，不過短短三載，就鬱鬱病逝，身後甚至沒留下一兒半女。為此，安國公夫人差點沒哭瞎了眼睛。”
“連聖人都沒想到，白遠去了不到一個月，榮嘉公主就去宮中請旨下嫁武安侯府，這事兒鬧得挺大，聖人當然不願意，便將榮嘉公主禁足宮中，直到榮嘉公主說懷了世子的孩子，聖人才不得不鬆口，小姐也……後來，公主生產時，安國公夫人闖了公主府，瘋瘋癲癲地非要抱走嬰兒，說那嬰兒酷似自己兒子……嗬，再後來那嬰兒不滿月就沒了，安國公夫人也徹底瘋了，被皇後下令禁足，永不得出，安國公也卸了爵位，傳給了大兒子，如今在外行走的安國公府夫人卻是老安國公夫婦的長媳。”
陳氏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向溫柔和順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語調也是波瀾不驚，可其中蘊藏得何止是驚濤駭浪？
素雪聽得心驚，對榮嘉公主更是厭憎到了骨子裏，“縱是天之驕女，這也忒無恥了！”
傾陽聽完卻若有所思。
她曾經以為榮嘉長公主是被謝紹的俊美豐姿所迷，才不顧一切地下嫁，可聽了乳娘說的這番更加真實完整的內幕，卻升起了濃濃的懷疑，照乳娘所說，榮嘉公主前夫白遠也是不遜謝紹風姿的貴公子，既然是同類型，沒理由前者就整死整活，後者就非君不嫁，皇家的人腦子豈會這麼簡單？除非，這其中牽扯到了令榮嘉公主不惜拿婚姻當籌碼也要攫取的利益！
安國公府有什麼？有軍權啊！老安國公可是鎮守南疆十幾年的老將，可惜當年那場鬧劇，讓聖上氣榮嘉公主的同時也厭了安國公府，兩代安國公都被卸了軍權，白白容養在京城，卻連丁點實權也摸不到了！
而武安侯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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