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語調輕緩，卻是令蔣氏頓時茅塞頓開，不由得咬牙道：“可到底都是我親眼見著了，那床上的落紅還能是假的不成？”
“那落紅說到底不過隻是一灘血跡，若是正趕上了女子的葵水的話，又有誰能分得清。”林長歌說起這話來臉卻是也不紅，像是在說普通的事情一般淡然，“若是嫂嫂覺著莊離表哥是那種人，又何必應了我的話留下。”
這句話剛巧說到了蔣氏的心上，她微微咬了咬唇，自己的夫君她又哪裏舍得拱手讓人，隻是她心裏頭那團堵著的氣，卻是怎樣都咽不下去。
“隻是這孩子……”蔣氏微微皺了皺眉，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些年她何嚐不是想著念著孩子這件事，私底下也是吃了不少的偏方，可偏偏這身子卻是不爭氣……
“大夫那邊的說辭嫂嫂不必擔心，隻是嫂嫂現在要記住自己是個有了身孕的人，李素雪既然能耍得了心機，那嫂嫂若是不還回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林長歌隱晦的提醒著蔣氏，眸中的笑意卻是絲毫微減。
宮裏頭以子博位的人她見了太多，這種手段在深宅內院也是多見，她本以為這平郡王府當真是一塊幹淨之地，卻沒想到也能見著這因子失寵的事情。
生不出孩子是大錯固然是如此，可蔣氏和莊離勝在年輕，這孩子的事自然也可以慢慢調養，隻是這平郡王妃卻是急於抱孫子，蔣氏的壓力固然也是不輕的。
想到之前蔣氏一個弱女子千裏迢迢的到了京都來接她，想必也就是被這些瑣事被擾的心煩，想圖個清靜。
“長歌，你是說……讓我把這孩子栽在李素雪的頭上？”蔣氏有些吃驚，而且驚訝於林長歌這樣小的年紀卻知道這種的狠辣手段。
“嫂嫂，你以為你不主動去害她，她就會安分守己不成？”林長歌笑，話卻是帶著一股深意，“她本來就要入了這平郡王府的門，結果卻被你有喜一事給擋了回去，你覺著她會不恨你？會安分守己的等上一年再入門？倘若要是過了三月，她也有了身孕，嫂嫂可想過會是如何？”
蔣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哪裏想到這麼長遠，卻是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微笑著的女子，她才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可眉眼間卻帶著超越這個年紀的成熟和灑脫，似是將這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樣的雲淡風輕。
誰能說得準這府裏頭的變化，可林長歌這番話卻是在給蔣氏敲了警鍾，她怕什麼，怕的無非也就是李素雪再耍心機，蔣氏防的再緊，可也擋不住這李素雪的手段。
蔣氏思及此，突然求道：“長歌，嫂嫂求你幫我這把。”
“嫂嫂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隻不過能在這府裏頭留下一月而已，就算幫卻是也幫不多的，還得看嫂嫂自己如何想的。”林長語調端的是漫不經心，笑的卻是溫和。
“那就請你教我這一回。”蔣氏明了她的意思，眼神懇切。
林長歌神秘一笑，“那就先去找舅母說說，讓李素雪進門的這件事。”
“可……”
“放心，她進不了這個門。”林長歌淡淡的道，就算想進那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