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丫鬟出身的姨娘,得了點寵就開始張狂,大小姐怎麼樣都是這府裏頭正正經經的主子,姨娘可以說是半個奴才,就算是你懷了身孕,那也比不上這大小姐的身份尊貴,光是對大小姐不敬這條罪就足夠讓雲姨娘吃幾個耳巴子了。
但雲姨娘卻是不在乎,她現在肚子裏懷著的可是林震的小祖宗,說不準就是個男胎,林長歌再怎麼厲害那都是個女兒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受了委屈那都得看娘家人厲不厲害,怎麼著也都比不上她肚子裏這塊肉。
林長歌道:“雲姨娘也說了,有些規矩是能免則免,那怎麼姨娘見了我連禮都不行?我記著姨娘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行禮的姿勢卻是對的,一點點錯都找不出來,怎麼覺著現在我受不起雲姨娘這個禮了嗎?”
“大小姐,可是老爺說過,這些禮能免則免,妾身有孕在身,可是得小心著些。”最後一句話,雲姨娘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咬出來的,生怕林長歌聽不清楚。
“我雖說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但十月懷胎的苦楚卻是經常聽人家提起過,柳姨娘當初懷著四妹、五妹的時候,每天都去給二夫人請安,卻都沒見著有什麼不適,雲姨娘不過才兩個月的身孕,要是行個禮還能傷著雲姨娘肚子裏頭的五弟,我看那雲姨娘還是待在院裏頭少出來走動為好。”林長歌轉臉看向柳姨娘,“柳姨娘說我說的可對?”
“大小姐說的自然是對的。”柳姨娘本來以為這大小姐是靠著老夫人才能在這府裏頭站住腳的,卻沒想到也是個厲害角色,幾句話就挑的雲姨娘亂了陣腳。
雲姨娘恨恨的站在正廳中間,她連二夫人的禮都不想行,還指望她給一個克死親娘的掃把星行禮,但如果不行禮那就坐實了林長歌的那幾句話,她連府裏頭的規矩都不放在眼底,於是她很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彎了彎腰,“給大小姐請安。”
柳姨娘眼尖,盯著她道:“喲,妹妹這禮可是錯了,連腰都沒彎下去呢!”
林長歌卻是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隻是冷著臉不說話,穀雨巧笑著開口道:“姨娘這禮行的不端正,外人要是傳了出去還當我們國公府半分禮數都不懂,還請雲姨娘再行禮。”
雲姨娘被氣的都快炸了,卻是忍著脾氣,站起身又重新行了個禮,“給大小姐請安。”
穀雨瞧了瞧,“雲姨娘這禮還是錯了,右手要搭在左手背上,還請雲姨娘再行禮。”
要是林長歌來說這句話,雲姨娘再氣卻也找不著理,畢竟人家是正經主子,可這穀雨隻是個貼身丫鬟而已,倒是一個勁的數落她行禮不周全,雲姨娘哪裏忍得了,就覺著是林長歌在羞辱她,但卻又不得不壓著脾氣,做著姿勢給林長歌又行了一次禮。
“給大小姐請安。”
穀雨搖頭笑道:“不對,雲姨娘該行的是大禮,大小姐怎樣都是主子,姨娘行的卻是丫鬟與丫鬟之間的回禮,要是姨娘不會行大禮的話,奴婢也能給姨娘做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