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嬌喝,小鈴鐺周身頓時青芒大綻,她飛到這山魈頭頂,掐訣念咒,小臉蛋更是氣的通紅無比,我完全用不上力氣,隻能硬著脖子和山魈的腳丫子角力,片刻後小丫頭口訣完畢,伸手朝著我頭頂的山魈喊出一字,“定!”
這聲音不大,卻清晰非常,宛若電波一般激蕩到人的心中,那一刹那甚至連我的心神都有些動蕩。
再看去,整條木梯上的山魈竟然全部愣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我頭頂的怪力陡然停滯,茅鶴倫和老齊此時已經衝了過來,兩個人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拉了上來,問我有沒有得事,趕緊走,這地方停留不得。
此時沒了山魈的怪叫,周圍立刻陷入一片絕對的靜謐,仿若這些山魈都似沒有生命一般。
我雙腿已經軟了,扶著鎖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擺擺手示意自己還好,正想誇讚鈴鐺,這半隻耳竟然眨巴了一下眼睛,陡然發出一聲咆哮的怪叫,不等我反映過來它便彎著腰朝我衝來。
糟!
我心中暗叫了一聲,這下來的太快,誰都沒反映過來。
正當我以為我死定的時候,背後陡然傳來方斌吼叫的聲音:“老葉,低頭!”
我都沒想到我反映速度會那麼快,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我腦袋立刻朝下低,就感覺“嘭”的一聲空氣震蕩,有什麼東西貼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接著一泡粘熱的血腥噴了我一身。
這報複心極強的山魈痛苦的嘶叫一聲,接著整個巨大的身軀一歪,朝著腳下的萬丈深淵就倒了下去。
我趕緊回頭,就見方斌一幹人等正站在我們剛才過來的甬道上,他還保持著開槍的姿勢,顯然剛才就是他這一槍救了我的命。
至於那些被鈴鐺定住的山魈自然也不能放過,鈴鐺這小妮子見我脫險,便盤旋半空,站在中央的位置,粉嫩的小嘴兒叨咕叨咕的,接著那些山魈像是陡然驚醒,而後紛紛看向鈴鐺,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迅速從木梯上跳下,飛快逃竄而去了。
看著這些逐漸消失而去的山魈,我終於深深的出了口氣,整個人身體一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老齊也夠嗆,渾身都是血,讓這肥廝看上去無比的猙獰,他握著開山刀的手上抓開了好幾個口子,正往外冒血,也顧不上那麼許多,靠在我旁邊大口大口喘粗氣。
真特娘的!
驚心動魄。
茅鶴倫是高人,自然不像我們這般沒形,隻是牢牢的握住鎖鏈歇息。
方斌和王憶懷他們迅速檢查了一下連在甬道上的木梯鎖鏈,發現牢靠之後這才一個一個的串糖葫蘆似的朝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過了一會兒人全部到齊,我往後看了看,方斌帶來的人隻剩下六個,個個身上都是破敗的很,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加上王憶懷帶來的沈雪和茅鶴倫,一共有九個人,加上被食人樹卷走的戰士,他們少說也損了三四個人。我立刻想到之前在石室內的石鼎裏看到的那三個人,便問方斌是個什麼情況。
方斌的臉色極難看,悲慟非常,欲言又止了看了看王憶懷,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我卻知曉,看來那三四個戰士出事,和王憶懷有關係。
我也不多問,這會兒也休息過來勁兒了,便起身說先走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對麵甬道再說。
王憶懷和我問候了兩句,然後看向我家鈴鐺,那眼神當中分辨不出來是個什麼情緒,我長了個心眼,讓鈴鐺先回符牌裏,腦海裏想著方才茅鶴倫的話,人前不必顯耀,否則恐生事端。
老齊估計也不怎麼喜歡王憶懷這些人,起來後便道:“老鬼,走,咱們走前邊。”
我點頭便和老齊打頭往前走,也不管身後他們有沒有跟上來。
一行十幾個人走在這木梯上更需小心,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音越加反複,正等我和老齊快要踏上對麵的甬道時,腳下驀然“哢嚓”一聲,接著身後傳來一陣慌亂和尖叫,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覺得整個人腳下一空,迅速的朝下麵墜落而去。
啊——
那一瞬間我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我身邊好像也有人跟著我一起墜落,耳邊風聲呼嘯,我們每個人都在迅速的墜落。
下麵,是萬丈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