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肉已經完全腐爛,無法辨別長相,我認定這是個女人的頭顱,是因為頭發,長發裹在真個腦袋上,腐爛產生的屍液絲絲拉拉的流出來,把這些頭發都粘連在了一起,散發出令人五髒六腑抽搐的屍臭味。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那個可憐的女孩兒,小喬的腦袋。
為什麼隻有頭?
我環視了一下衛生間,挖出這個頭顱後,裏邊的臭味仍舊沒有散去,我看了看四周的牆壁,秦博盛找來的那個年輕人不會隻把腦袋埋在這裏,四肢和軀幹丟掉,我摸了摸衛生間牆壁上返潮的地方,摸出一手的水,聞了聞,有臭味。
楊天波看向我,我衝他使了個眼色,指了指衛生間的四壁,讓施工隊的把牆破開。
這個衛生間是獨立的,因為沒有承重牆,即便拆了也影響不到別的地方,羅紹手底下那幾個自然要站出來說話,好不凶神惡煞,意思是提醒我們不要得寸進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衛生間會有這種東西,又問我們有沒有正規手續什麼的。楊天波不予理會,直接問羅紹:“羅先生,我們懷疑牆壁裏還有其餘屍身,還請你手下的這些,不要幹預才好吧?”
看得出來羅紹心裏不舒服,但是也不敢阻攔,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即便他羅紹是徐擎天手下的人,也不敢當麵阻攔體製內的人做事,隻能裝作生氣,把手下的那幾個喝退,有些僵硬的笑道:“怎麼會呢,楊隊長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一向遵紀守法,楊隊長隻管拆就是。”
一聲令下,施工隊繼續拆。
人多不好辦事,我讓楊天波帶著羅紹等一幹人到隔壁去等,我和老齊兩個人留下來對包裹著女人頭顱的紅布開始研究,紅布呈四方形,楊天波臨去隔壁房間前,已經讓他帶來的人把頭顱用證物袋收了起來,紅布留給我們做研究,沒了障礙物,紅布上的符號我們看的更加清楚。
紅布本身和我們常見的紅布沒有區別,上麵畫著黑色的符,《道修鬼簡》上有關於符篆一篇的記載,圖文並茂,我腦海裏對於符篆有印象,不過細看下來這用來包裹小喬腦袋的紅布符篆卻和《道修鬼簡》上的一種類似,而與這種符篆配合的是一種東南亞降頭術——枯骨降。
關於降頭術流傳頗廣,《修道鬼簡》上有少許記載,說這種黑巫術在東南亞一帶十分盛行,這種流傳自印度的降頭術惡毒非常,當然,術法本身不存在與善惡,關鍵在於使用術法的人,用於善事變為善,用於惡事便為惡,枯骨降在《道修鬼簡》當中的記載隻有寥寥數語。
原文我記不太清楚,大概意思是說,這種降頭術與其他降頭術不同,一般降頭術需要使用被降頭者的生辰八字、以及身體毛發和指甲作為媒介,施術者或用活降,或用死降,配合降頭師的個人靈力以對被降頭者產生效用,因降頭的術法深淺,被下降頭者結果各有不同。
但毫無疑問,無論是死降還是活降,被下降頭的必須是活人,否則降頭則失去本身的意義,一般來說找降頭師下降的都是為了折磨人,人死後五感旋即消失,自然無法折磨,下降頭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枯骨降不同,枯骨降是下給死人的,至於有什麼用處,我不清楚,因為《道修鬼簡》中沒有記載,我猜這秦博盛之所以給自己曾經的露水夫妻小喬下枯骨降,絕對不會沒有目的。
看來,秦博盛請的那個年輕人,應該是東南亞的降頭師無疑。
看出端倪後,我拜托楊天波的徒弟把紅布收好,然後等待著施工隊的消息。
工程連浩大,為了避免破壞包廂裏的其餘擺設,施工隊費了不少功夫,臨近中午時分才拆開了一麵牆,裏邊果然砌著連帶四分之一胸腔的左臂,施工隊似乎已經習慣了,最初的時候還會嘔吐,到了這會兒幾乎已經麻木了。
看他們這麼辛苦,我擺擺手讓他們休息,幹了一上午的活兒中午管飯是少不了的,當然這頓飯肯定是羅紹來請,羅紹這個人我雖然不喜歡,可是免費的午餐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叫停施工隊,楊天波招呼大家吃飯,又把他徒弟留下來在包間裏看著,我不由得可憐起楊天波的徒弟,這麼好個小夥子,反被楊天波剝削成這個樣子,可憐巴巴的,哈哈。
一行人出了海棠KTV,這裏本來就是步行街鬧市區,找個地方吃飯自然不是問題,羅紹是個講排場的人,好像去哪兒吃飯代表著一個人的基本身份象征似的,反正他出錢,我們隻管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