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訴你,你得做好準備,隨時會有上麵的人給你壓力,讓你徹查我們君達,你信不信?”
“你真得罪人了?”
楊隱搖了搖頭說:“始作俑者是通達。”
“通達?”沙文清不可置信地看著楊隱,“你和通達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當初莫劍平死的時候,關卿卿的董事長位置不也是你幫她拿下的嗎?”
楊隱苦笑了一下說:“此一時,彼一時。我和關卿卿的事你沒有聽說?”
沙文清尷尬地咳了咳說:“一幫女人在背後嚼舌頭,哪裏敢全信啊!照你的意思,你和她真有事?”
楊隱點了點頭,也不打算隱瞞,將自己和關卿卿的事,從頭到尾地告訴了沙文清,之後歎道:“她算是讓我徹底體驗了一把‘最毒婦人心’啊!”
沙文清突然正色道:“你既然和她有這層關係,她對你應該是相當了解,你不要瞞我,到底君達的土地有沒有問題?”
“你不相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楊隱!”沙文清嚴肅地說,“作為朋友,我希望君達的路可以走得順暢,走在陽光下。就算這中間走過歪路,我也希望君達能盡早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楊隱靠在椅背上打量著沙文清,隨即笑著說:“我從來不欺騙朋友!我對自己說過的話可以完全負責,君達沒有任何的土地違規操作!你說得不錯,關卿卿在某種程度上是了解我,但就像我隻看到了她一個麵,她也沒有看到我的全部,更何況,她從沒有介入到君達內部,對我們君達的實際情況並不了解。我可以說,如果沈明手裏的舉報是來自於她,或者來自於通達內部她的親信,那都隻是基於他們的想當然而已!”
沙文清與卜光陽不同,他作為楊隱多年相交的朋友,在知道君達有事後,首先想的是君達怎樣才可以健康發展,從沒有考慮過自己作為一廳之長是不是合適在這時候見楊隱,也沒有考慮過自己對楊隱的信任會不會影響仕途的發展。從這一點上來說,同樣是兩個與楊隱以書畫論交的朋友,沙文清更接近於文人的那種惺惺相惜的脾性,而卜光陽隻是一個有著書畫愛好的真正官員。
“真是這樣的話,查一查也是好事,至少可以從此堵上造謠者的嘴!不過,你剛剛說我會受到上麵的壓力,是什麼意思?”
楊隱皺了皺眉說:“這個事,我現在不能明說,但也與關卿卿有關。文清,我感謝你這種時候冒著被人猜疑的風險與我見麵!但是,接下來的事,就不要插手了,我相信,沈明會有自己公正的判斷!”
“有你這句話,我就是拚卻不要頭上這頂烏紗,也一定要為你們君達留一個公道!”
沙文清的話讓楊隱心裏暖流蕩漾,人生難得有這樣肝膽相照的朋友,他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對沙文清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來,我以茶代酒敬你!”
沙文清也笑著舉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後他又問:“你們有沒有開展自查?”
楊隱點了點頭,“一接到你電話就通知各地分公司自查了。”他說著從自己的公文包裏取出一遝材料推到沙文清麵前,“我正好在G市,那裏的自查是我和餘競冬一起做的。”
沙文清看了眼桌上的材料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但是……”楊隱有點猶豫,他心裏一直有個預感,G市的檢查恐怕會出問題,但這個問題未必會來自他們自身。對於這樣的擔憂,如果無憑無據地對沙文清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既然沒問題,你在猶豫什麼?”沙文清也看出了楊隱的猶豫。
楊隱歎了口氣說:“這隻是我的一個預感,沒有憑據。算了,還是不說了,未必會發生的!”
沙文清不悅地說:“你跟我來欲言又止這一套?”
楊隱忙道:“不是。我隻是因為咱們在G市的心理醫院,最近接連碰到的兩樁莫須有的事件,有了心理陰影了。總覺得G市的這次土地檢查不會那麼簡單,仲鳳山和君達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你的意思是,G市的檢查也會讓你們背上莫須有的問題?”沙文清問出這話自己也愣住了。
楊隱苦笑了一下說:“桌上這份自查材料你收好,看看以後到沈明手裏的東西會是什麼,咱們再來看我今天的預感到底準不準!”
沙文清一臉擔憂地收起材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楊隱的臉,這一刻,他的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非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