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計公司和梅州二建的人看到康亞平就這麼會工夫竟把人給炒了,都覺得這不是個好惹的主,都老老實實地埋頭對賬不敢造次。由於君達廣場項目規模大,施工工藝又複雜,這對賬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盡管雙方都已經算清楚了,但許多地方還是各執己見,會議室裏不但煙霧彌漫,還不時可以看到審計人員與梅州二建的預算員爭得麵紅耳赤,他們從晚上一直對到淩晨,累得實在撐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一大清早康亞平給他們買了早餐來,他們一吃完又幹上了。如此折騰了一天兩夜,終於把賬給對好了。康亞平和馮軒宇對有爭議的地方又來回協商了幾次,最終也都定了下來。結果總賬算下來,梅州二建非但沒有虧,還賺了六百多萬,這下馮軒宇沒聲了。
康亞平在審計報告上簽完名字,笑著對馮軒宇說:“這下滿意了吧?你公司的預算員啊,還要好好培訓培訓,這知識學得可不紮實!該算的都不算,不該算的又都抓著不放,都這樣弄,你是要虧本了。”
馮軒宇汗顏地說:“要不是他師傅病了,也不會讓他來做這個項目,這下倒讓你們見笑了!”
“弄清楚就好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幾天被法院查封的損失,你可要還我!”康亞平不客氣地說。
“嘿嘿,沒問題!”馮軒宇沒想到最後審下來,是自己公司的預算員漏了兩個大項,一進一出出入大了。現在不但沒有虧,還賺了不少,他當然願意承擔這兩天君達的損失,畢竟以後還想靠著君達多接點活。他哪會想到,楊隱最討厭被人威脅,早告訴康亞平,等這事處理完,以後再不和梅州二建合作任何項目。
康亞平回梅州雖說已三天,但還沒回過家,渾身又是煙味、又是汗味,真的是臭哄哄的。等馮軒宇他們一走,他趕緊回家洗澡換衣服後,就去了博華擔保。
封敏看到好些日子不見的康亞平,也不顧公司的辦公區域除了沈蘊秋的辦公室,其他全是敞開的格子間,什麼秘密都瞞不住,她照樣一下就撲到康亞平身上一頓狂親,反倒是康亞平被她弄得不好意思得臉和脖子都紅了。
劉凱天倚在自己的格子間邊上,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調侃:“哎呀,小妹妹想郞想得腸寸斷呐!”
格子間裏立刻響起一片暴笑,封敏隨手抄起一本書就朝劉凱天扔過去,“你才想女人想得爛腸子呢!”
劉凱天一下接住書說:“姐夫,這女人得好好教育啊,太野蠻了。”
康亞平嘿嘿笑道:“她對我可不野蠻。”
辦公室裏又是一陣起哄,封敏也不理會,拉著康亞平就往沈蘊秋辦公室去,“蘊秋正等你呢!”她邊走邊說,還不時幫康亞平整理一下衣服。
沈蘊秋正和卜鳳英通著電話,卜光陽的司機下了高速竟迷路了,她在電話裏費勁地指點著線路,看康亞平二人進來,隻伸手示意他們坐。好不容易打完電話,她立刻拿起包對康亞平說:“我們去迎迎他們吧,電話裏說都說不清楚。”
封敏本還想趁機在這裏多待會,和康亞平說會話,哪怕輪不到她說話,看著人聽聽聲音也好,沈蘊秋說立刻走,把她的滿腔希望一下子就打碎了,於是撅著嘴蹬蹬蹬地走在前麵回了格子間。
沈蘊秋與康亞平在梅州大道上等了足足有十五分鍾,才見卜鳳英他們坐的車子開過來,康亞平忙發動了車子領著他們去了獨山。
卜光陽雖說是卜鳳英的堂兄,但看上去遠比卜鳳英年輕得多,而且氣宇軒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都不會相信他們倆是堂兄妹。
劉江峰親自到門外來迎接他們,卜光陽不卑不亢地表示感謝,既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也沒有趾高氣揚的態度,劉江峰心裏便覺得這個人不簡單,將來怕是前途輝煌。
主客雙方在徐家的大客廳裏落座後,徐明達才從樓上下來,卜光陽立即站起來等他走到近前,然後上前恭敬地伸出雙手握住徐明達伸出來的手說:“徐副省長,休息天冒昧前來拜訪,叨擾的地方還請原諒!”
“光陽,你太客氣了!”徐明達說著就拉卜光陽坐下,“上一次常委會上匆匆一別,一直沒見過你,怎麼樣,在G市還適應嗎?”
“一切都挺好的!”卜光陽說著就從卜鳳英的手裏接過一個長盒子,“從京城出來的時候不方便帶太多的東西,我聽說劉大姐與你都喜歡畫,就將這幅一直隨身帶的元代王蒙的畫轉贈,希望不要嫌棄!”
劉江峰聽得是王蒙的畫,眼睛早亮了,取出來細細地看了後,更是喜形於色,“難得啊,王蒙流在外麵唯一的一幅畫,竟在你手裏。”她小心地把畫重新收好,又遞還給卜光陽,“東西太貴重,我們受之有愧!你問蘊秋就知道了,我喜歡畫,主要還是在於自己喜歡畫,所以反倒喜歡像蘊秋這樣自己畫的畫,交流心得才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