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秋雅泣不成聲,關碧雲的開明讓她彷徨無措的心終於落定下來,仿佛看到久已不見的光明,那些悲傷與委屈也隨著淚水一點點地退開去。
關碧雲取了紙巾幫秋雅擦淨臉上的淚,輕拍著她的麵頰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今後和競冬一起好好地打理競豪。”
秋雅從自己的悲傷與歡喜中醒過來,“伯母,楊隱是個很有商業天賦的人,他對競豪也是一心一意的,您完全可以信任他。”
“秋雅,你和競冬都是善良的孩子,因而才常常會被人騙。即便楊隱可以信任,餘家的公司也不能由他來掌控,隻能掌握在我們餘家人的手裏。這是伯母的原則,你一定要幫著伯母照看好競冬、照看好公司。楊隱如果可以信任,他應該也能接受公司對他的重新安排。”關碧雲態度堅硬,流露出一種絕不妥協的神情。
“重新安排?怎麼安排?”秋雅忍不住問。
關碧雲看了看秋雅,隻說:“到時你就知道了。記住,你是餘家的媳婦,要永遠站在餘家人身邊。餘家人再怎麼壞,終究都是一家人!”
秋雅細細琢磨著關碧雲話裏的意思,怎麼想都覺得關碧雲有可能又要把餘飛他們拉進公司來,這讓她又感到一種近乎悲哀的恥辱。如果,餘飛因為餘家人的身份重新進入競豪,自己的身份是多可笑啊?關碧雲不容分辯的態度,又讓秋雅根本無力開口拒絕。
與關碧雲的一席談話,讓秋雅經曆的是過山車一般強烈的衝擊。她一會兒因為自己失去餘競冬而自苦,一會兒因為關碧雲對自己的極度認可而欣慰,一會兒又因為關碧雲對餘家人這個身份的過度強調而覺得可悲。她無法預料關碧雲會對楊隱作出怎樣的安排,也沒有事先提醒楊隱和沈蘊秋的勇氣,隻能任由矛盾包裹著自己,等待董事會的召開。
楊隱還是察覺到了公司的異動。施開生來電話告訴他,有人在暗中高價收購競豪的職工股,已有不少人將自己手裏的股份轉讓出去了。他結合那晚沈蘊秋的話,估計多半是餘飛在暗中運作。他想過用同樣的手段進行應對,但一方麵自己目前手裏並沒有太多的流動資金,另一方麵也不相信餘競冬真會對自己動手。
在餘飛分家出去後,重新調整成立的競豪集團董事會由九人組成,除了關碧雲、餘競冬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外,楊隱和秋雅各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沈蘊秋占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康亞平等四位分公司經理各占了百分之三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二股份為職工股,較為分散,份額也很低。
四位分公司經理,雖然都是楊隱任命的,但除了康亞平,其他三位都是跟隨餘競冬多年,對餘競冬極為敬重的老員工。楊隱這幾年,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公司的拓展上,並沒有想過有一天要與餘競冬爭權奪利,因而也從沒考慮過要刻意去籠絡誰。接到董事會通知的那天,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在競豪恐怕真的做到頭了。
不出楊隱的預料,餘飛從競豪員工的手裏收購了百分之六的股份。董事會當日,他與餘競生被邀請列席會議。因為是關碧雲作為第一大股東召集的此次董事會,餘競冬僅作了個開場主持,說明了本次會議的主題,就將會場交給了關碧雲。
關碧雲並不多言,隻宣布自己因為年事已高,又常年居住國外,因而將自己的股份分別轉贈給大兒子餘競生和二兒子餘競冬及餘競冬的未婚妻秋雅。因為這個轉贈,餘競生獲得了競豪百分十的股份;餘競冬的股份由百分之二十調整為百分之三十一;秋雅的股份則由原來的百分之十變為百分之二十。餘飛在會上出示自己現在握有競豪百分之六的股份的證明,他與餘競生同時提出對競豪的董事會及公司高層進行改組,建議罷免楊隱的集團副董事長之職和競豪地產董事長、總經理之職。
餘競生父子的提議一出,會場上一片靜默,四位分公司經理麵麵相覷。沈蘊秋緊盯著關碧雲,覺得她這事做得實在太狠,無論對自己和楊隱有多大的成見,都不該抹殺楊隱這些年為公司發展付出的心力。如今的情況,與過河拆橋又有什麼區別呢?
關碧雲毫無表情地回望沈蘊秋,她要為餘家保住家業就不能有任何心軟,即使自己曾那麼喜愛沈蘊秋,今天也一定要讓沈蘊秋的丈夫從競豪徹底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