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傷害我了,從你不肯拒絕我的那一刻開始!楊隱,我得不到你,也不會讓你得到沈蘊秋!”袁沁藍歇斯底裏地狂笑。
“袁沁藍,你是個瘋子!不,你完全是蛇蠍心腸!”楊隱已被刺激得語無倫次。
袁沁藍猛聽楊隱說她是瘋子的時候還在笑,當聽到楊隱說她蛇蠍心腸,淚就下來了,哽聲道:“有誰天生蛇蠍心腸嗎?那都是被逼無奈之舉!你每回無聲地拒絕我靠近一次,我對沈蘊秋的恨就深一分!十多年了,你想想,這恨會是怎樣的深不可測?我一往情深地愛著你,你卻常常不肯正眼瞧我一下,即使我天天在你身邊,你仍當我是空氣一般,將我的自尊踐踏在腳底。而沈蘊秋,無論她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在你心頭刻著,即使她在你和餘競冬之間搖擺不定,你仍甘之如飴,甘願尊重她的選擇。這公平嗎?我蛇蠍,至少我還知道自己在爭取什麼!可你們呢?想要,卻從不爭取,總等著對方送上門來,用看似善良的樣子傷害周圍愛你們的人,到底誰比誰更毒?”
楊隱對袁沁藍的連番質問無言以對。長久以來,他不是沒被她的執著感動過,隻因為放不下對沈蘊秋的牽掛,他用一種自我麻痹的手段對待自己的生活,躲避袁沁藍的付出。他不能否認自己是傷害了她。可他無法接受,她將這種對他的恨轉嫁到沈蘊秋身上的做法,他情願她直接報複他,這會令他好過些。
同樣,他曾好多次懷疑到是她取走了沈蘊秋的信並模仿了他的筆跡,卻因為對她的歉疚而一次次地自我否定,覺得她不會自私如此。
如今真相在楊隱的眼前,他卻忽然無力再追究誰對誰錯,隻想快點從這一團亂麻中逃離出來,他抬眼看著袁沁藍,聲音像遠在天邊:“我們離婚吧,放過彼此!”
袁沁藍的淚就那樣掛著,不是一滴滴地落下,而是串成線地淌著,順著她清瘦的臉頰蜿蜒而下。這種不能扼製的哭泣,令她頭腦欲裂,眼前早已模糊一片。楊隱在她的視線裏成了一個遙遠的影子,不真實地如同他們初次相遇時的樣子。她努力睜大眼,想透過這不受控製的淚水,再看清楚一點,將這個自己辛苦愛了十多年,爭取了十多年的男人,更深地刻入腦海。
在楊隱將要離開的刹那,袁沁藍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美工刀,決絕地劃向自己手腕的動脈。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又一次透過淚眼看自己的血從身體裏汩汩地流出來,然後意識模糊地最後望了一眼那個背影,從桌邊倒了下去。
楊隱關門的瞬間,看到了袁沁藍的身體往桌邊滑下去,有些紅色在她的身邊暈開來,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重新用力推門進去,奔到袁沁藍的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血還是從他的指間湧出來,滴落到地上,滲進地毯裏,像她的愛一般,以一種霸道的方式侵入原本不屬於它的地方。
楊隱顧不得心頭彌漫的痛,將自己的領帶拉下來纏在袁沁藍的傷口處,然後抱起她向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