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為什麼?你什麼時候知道李耀祖是譚紅梅的弟弟?”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人是譚大姐的弟弟。當時她給我錢時,隻是說感謝我幫她們公司保住了貨。其實,案發時我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也是直到庭審才知道是李耀祖去攔的公路巡警。”
“你不怪譚紅梅一直瞞著你?”餘競冬打量著沈蘊秋。
“一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說當時如果不是李耀祖去攔巡警,我恐怕也已死了。他也受過相應的製裁了。不過……”
“不過什麼?”
“這次怎麼又抓進去了?”
“李耀祖背後有一個團夥,這幫人十幾年裏在各個市場收保護費,壟斷批發,為首的幾個早幾年都已經脫胎換骨了,和官員都有來往。前段時間有幾個部門的頭進去了,把他們這夥人給摞桌麵上了。本來上麵就怕再查下去越查越難收拾,正好用這些人來結案,平了民憤又可免了官場地震。”餘競冬頓了頓,“不過,李耀祖真有可能出得來,因為這批人是以流氓團夥罪進去的,案卷雖然厚,但都是十幾年累積起來的,李耀祖在你那個案子時,有些罪已經被翻出來數罪並罰處理過了,這幾年表麵上又老實地在做生意,應該能躲得過這一劫。”
“什麼叫表麵上在老實地做生意?”沈蘊秋不解餘競冬的用詞。
“嗬嗬,你還是別管這些了。我跟你聊這事,是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萬一李耀祖出來,很可能會來競豪走動。”餘競冬頗有深意地看了沈蘊秋一眼。
“楊隱剛才說的時候,我就有些不明白,柳夢雲是不任職的股東,李耀祖就算是她兒子,也和我們沒關係啊?”沈蘊秋一臉的茫然。
餘競冬搖了搖頭,說:“蘊秋,譚紅梅絕對是個不簡單的女人。你隻要記住,拆遷的事,你盡可能回避,與他們倆姐弟今後也保持適當距離吧。否則,我會後悔把你請來了!”
沈蘊秋聽了餘競冬的話,心裏沉沉的。從上午開會開始,她就感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似乎知道很多不可以拿出來說的事,又都盡可能地在利用這些事做文章,譚紅梅如此、餘競冬如此、餘飛如此,楊隱也如此。仿佛5年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搶劫案,突然成了所有人關注的事情,成了他們可以利用的利箭。可是,自己卻一無所知,雖能感到那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始終一團零亂,剪不斷理還亂。
對於譚紅梅,沈蘊秋的內心一直是感激的。這五年來,自己從一無所有到小有資產,很大程度上靠了譚紅梅的提攜。她把自己介紹給G市甚至其他外來的許多建築商,也把城投名下大部分項目的材料采購引向自己承包的公司,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自己的生意就是靠譚紅梅起來的。但現在,餘競冬卻提醒自己與譚紅梅姐弟保持距離,那麼,問題究竟在李耀祖身上,還是在譚紅梅身上?沈蘊秋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