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晴擔心不已。
唐念逍強扯出一絲微笑來:“其實許維寬說的對,這段所謂的婚姻中,我並沒有什麼損失!”
“話哪是這麼說的……”
趙曉晴再想說什麼,被唐誠給打斷了:“嫂子,給逍逍一點時間吧,讓她好好想一想!”
二人說要送唐念逍回去,她說不用,讓他們該忙什麼還去忙什麼。
她知道這兩人都是大忙人。
不過唐誠說的對,她的確是該好好地想一想了。
她和許維寬的新婚夜,他以恐xing交症為由,沒有與她同/房。之後,他們一直都是分房而睡,彼此相安無事了三年。在此期間,許維寬一直積極治療那種不能人事的怪病。
直到邵岩和唐汐的訂婚宴上,唐念逍親眼撞見他和孫雅潔滾在一處,才知他根本就沒有病。後來他想碰她,她卻又反感和害怕他的觸碰了。
現在看來,當時的捉奸在床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他們根本就是合法夫妻,連孩子都有了,捉的哪門子奸啊。
反倒是她唐念逍,還罵孫雅潔小/三,其實她自已才是那個所謂的小/三吧。
而讓她不解的是,唐永德為什麼會同意她和許維寬結婚呢。
當年他們的結婚證是唐永德代辦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許維寬已經結過婚了呢。
唐念逍要離婚,他把結婚證給藏起來了。他肯定是怕她把結婚證拿到民政局去會露餡吧。
因為結婚證,根本就是假的!
後來又答應幫他們辦離婚,卻一直以各種借口拖著沒去辦。
唐念逍懷疑,到最後,唐永德八成會拿假的離婚證來騙她。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如果是真的想讓她走出情傷,又為什麼要給她一段假的婚姻呢?
她覺得,他跟許維寬之間一定有著某些協議。
她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夾在中間被兩個男人欺騙著。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她最敬愛的父親。
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心中煩悶異常,扭頭看見燈紅酒綠的酒吧,她停下了車。
原來,天都已經黑透了,原來,她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已經晃悠了這麼久。
進去酒吧,唐念逍在吧台前找了個位置坐下,向調酒師要了一杯雞尾酒。
盯著淡藍色的液體,她淺淺一笑,端起了酒杯。
一杯酒入腹,沒有想象中的辛辣刺激,她從頭到腳,皆苦澀的發麻。
第二杯酒入腹的時候,她開始有了輕飄飄的感覺。
包中的手機響起,是趙曉晴打過來的。
唐念逍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沒有接電話。
可是手機仍然不知疲憊地響著,最後才終於沉寂了。
唐念逍喝完第三杯酒,拿起手機隨意地摁著號,暈暈乎乎地對著手機,咧著嘴巴笑著:“嫂子,我……我好著呢,不要再……再打電話了!”
說完,又把手機扔在了吧台上,並未注意屏幕還亮著。
可唐念逍已經趴在吧台上醉了過去,聽不見手機裏傳出來的焦急的男聲。
“唐念逍,你在哪裏?說話!唐念逍!”
吧台裏的調酒師拿起了手機,告訴了邵岩酒吧的名字和位置。
並告訴他,唐念逍醉的厲害,希望他快點過來把她帶走。
邵岩還在公司裏看文件,手機鈴聲響起時,看著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他的心狠狠一震,沒有多想,忙不迭地接通。
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他震驚的無以複加,心裏卻又是無比的複雜。
三年了,他終於等來了她的電話。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他原本死寂的心仿佛又複活了。
可卻,又是那麼的糾結……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有一次兩人鬧了點小別扭。
唐念逍賭氣離家出走,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害怕了,更後悔了。
想給邵岩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
旁邊就有電話亭,她卻記不起邵岩的手機號。
她隻好報了警,求助於警察。
當警察把她送到家時,邵岩正滿大街的找她。
在屋裏找到手機,上麵有無數個邵岩的未接電話。天知道他有多著急,多擔心她。
她戰戰兢兢地回撥過去,好怕邵岩會生氣。
聽說她已經回家,邵岩立刻掛了電話。
不過幾分鍾,他滿身是汗的出現在了唐念逍的麵前。
一句話沒說,他衝過去,緊緊地摟住了唐念逍。
此後,兩人再也沒有鬧過別扭,就算是有什麼爭執,邵岩也總是讓著她。
而唐念逍則記牢了邵岩的手機號。
唐念逍是從花名冊上記住了邵岩的號碼,而邵岩卻是從那次,邵靖雯跟唐汐要唐念逍的號碼,唐汐報出後,邵岩一過腦就記在了心裏。
手機裏沒有存她的號,可當那串數字出現,卻是無比的熟悉。
邵岩趕到酒吧時,唐念逍已經醉的一塌糊塗,正又哭又笑的跟調酒師說著什麼。
在打過電話後,她又喝了兩杯,此時已經找不著東西南北了。
邵岩沉著臉走過去,生氣地扶起了醉醺醺的女人。
“唐念逍!”
他低吼一聲,怒瞪著她。
“你們都騙我……都是騙子……”
唐念逍醉的厲害,並沒有認出邵岩,隻是無力地推搡著他。
邵岩黑著臉,把她帶出了酒吧。
“跑這麼遠來喝酒,真是瘋掉了!”
他扶著唐念逍走向自已的車子。
這裏是j城的北區,離南區很遠。唐念逍居然繞了大半個j城,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喝酒。她不知,為了盡快趕到這裏,邵岩幾次闖紅燈,差點出車禍。
有時候,他真的很恨自已,恨自已的心軟,恨自已不能夠像她一樣心狠。
他完全沒必要來這裏,管她是不是一個人,管她醉酒之後會不會被居心不良的男人撿走。
可是,他還是來了。
“你們都是壞人,是騙子……”
唐念逍還在喃喃自語著。
有的人喝醉時悶頭就睡,有的人喝醉時會一直哭。唐念逍喝醉時會自言自語,卻也是酒後吐真言。
邵岩陰著臉不理她。
“隻有你……最好……”
唐念逍突然伸出手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地低喃著,
“不要走……陪我……”
邵岩心頭一動,倏地停住了腳步,想擁緊她時,卻又聽她說:“一航哥,別走……”
心頭頓時竄起一股無名火,他狠狠地把她扯離了自已的懷抱。
唐念逍腳步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手掌擦到地上,又擦破皮出血了。
那一次在醫院,她也是這樣被邵岩甩倒在地,兩隻手掌擦傷,鮮血淋漓。
“找你的一航哥去吧,別再給我打電話!”
扔下這一句,邵岩就憤然離去,不管醉酒的唐念逍。
他真的把車開走了,決定再也不要管這個女人。
當從觀後鏡裏看不到她的身影時,他暗罵自已沒用,又把車開了回去。
唐念逍依然趴在那裏,一直沒有動靜。
邵岩憤憤地下了車,動作粗暴地把她拖進了車裏。
“媽,你到底去了哪裏啊……為什麼要離開我……”
半夢半醒之間,唐念逍一直在自言自語,“我想你……可你卻不要我……”
她抬了抬眸,朝邵岩摸索了過去,抱著他的胳膊就蹭了上去。
“一航哥……我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啊……”
又是一航哥!
邵岩忍無可忍,真想一腳把她踹下車去。
正要把她推回到座位上,卻又聽她說:“我媽不要我……邵岩也不要我,他要跟我姐結婚……”
那天晚上,她也是這樣,抱著顧一航的胳膊,向他傾訴著內心的苦悶。
邵岩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又緩緩地落在了唐念逍的後背上,輕撫著。
“為什麼我忘不了他……為什麼我還想著他……”
唐念逍閉著眼睛,哭的傷心。
雙唇蠕動,邵岩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問她:“你……還愛著他,是不是?”
唐念逍哭的更傷心了:“我愛他,一直都愛著……”
心頭湧起一股暖流,他抱著她,緊緊的。
邵岩在北區有一棟房子,因為一直在南區上班,他很少來這邊住。
車子開進了院子裏,邵岩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這邊,抱起了唐念逍。
懷中的人兒終於安靜了,長長的睫羽上還掛著淚珠兒,我見猶憐。
他疼惜地抱緊了她,她的身子竟變的這般輕了。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軟床上,並輕輕地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我該拿你怎麼辦,我控製不住自已……”
他嗓子哽咽著,雙眸凝視著床上的人兒,心裏頭又糾結的厲害。
控製不住地想要親近她,控製不住地想著她,念著她,愛著她,卻又要逼著自已厭她,煩她,甚至恨她……
他痛苦的不能自已。
唐念逍隻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鬧騰了。
她本來就不會喝酒,胃病也不能喝酒,在酒吧又喝的多了,胃裏難受不已,不停地在床上翻滾著,哼唧著,還嘔吐了起來。
床上一片狼藉,邵岩收拾不迭,忙給唐念逍擦嘴,順背。
唐念逍又開始胃痛了,捂著肚子,痛苦的白了臉色。
“自作孽不可活!”
邵岩罵她一句,隻好送她去醫院。
直到掛上鹽水,唐念逍還是暈暈乎乎的。
邵岩坐在旁邊,一直看著她。
見鹽水掛完,他起身要去喊護士,手腕卻被唐念逍給拉住。
她半眯著眼,聲音虛弱地道:“又要扔下我不管……”
第一次也是在醫院,他扔下還在掛水的唐念逍獨自走了。
第二次是在酒店,他扔下她獨自應對顧一航又走了。
但唐念逍卻說:“事不過三,可你這是第四次了……”
“邵岩,不要再不管我!”
她沒有正眼看他,隻是低聲地祈求著。
但這一刻,她仍是半夢半醒狀態。
“好,我不走,我陪著你!”
邵岩輕聲地哄著她,並反握住她的手。
他對自己深感無奈,他還是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
鹽水掛完之後,已經是半夜。
邵岩又帶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