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之間,注定隻能傷害……”話畢,他緩緩的再次閉上眸子,似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遐想。
葉婉瑤再次醒來是在臨近傍晚時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眸,眼前似熟非熟的場景讓她不禁慌亂。
這不是紫宸宮又會是哪裏?她隻記得自己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頭暈目眩,之後便看見他朝著自己奔走過來,然後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睜開的眸子,又再一次的閉上,她試圖想讓自己再多記起一些,但是終究還是徒勞,她躺在他的床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似乎還有著他的氣息,隻要鼻尖輕吸,便可聞見他獨有的蘭花香味。
這樣的氛圍,有種讓她很想永遠呆在這裏的衝動,不過衝動總歸隻是一種衝動,她還是有理智的,伸手掀開被褥,單手撐著床榻起身做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覺渾身無力,雙腿方才接觸地麵,便有種麻麻的觸感。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還是坐一會再走吧,反正已經躺了不知多久,他也應該不會在乎這多一時半響的吧。
想這些,她抬眸看著四周,不其然間,便瞅見站在窗台的那一抹仿佛雕像一般的身影。
他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若不注意,似乎誰也注意不到,那裏會站在那樣一個人。
他挺拔傾長的身影隨著晚霞的照映渲染出一陣光暈,地上倒映著他傾長的影子,但是那樣看上去渾然霸氣的他此刻在落日下卻顯得那般蕭條寂寥,如此,她不禁的看癡了……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這樣的句子似乎和眼前的場景很是貼切,如果這一刻可以永久的停留住,那麼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再麵臨之後的相對無言?
他早已察覺到她蘇醒,也自是感覺到那抹視線黏在自己身上而產生的心疼。
在她的注視下,他緩緩轉身,寒涼的眸子看向她,似乎不再帶有任何一絲的溫度。
葉婉瑤被他這麼一看,猛地回過神來,低斂下慌亂的眼眸,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床沿的被褥,眉頭輕蹙,方才的一幕他看見了嗎?應該沒有看見吧?可是若是看見……那麼……豈不是丟死人了。
還記得以前她看他看的癡迷的摸樣,他總會伸手拍拍她的後腦勺笑著說她傻瓜。
她輕佻著眸子,試著用餘光打量他的神色,隻是,他自始至終都在盯著她,驀地,她又垂下眼簾,不敢再看,那樣冰冷的眸子,怎的習慣,餘下她的,隻會是痛。
“醒了。”他淡漠的說著:“朕已經讓禦醫來瞧過,沒有大礙,你該回去了。”
葉婉瑤聽言,緩緩的撐著床沿站了起來,既然人家已經發話讓你離開,你還好意思呆在這裏嗎?不,她葉婉瑤可不是那麼厚臉皮的人。
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背景,:“謝皇上,奴婢告退。”
說著,轉身準備離開,可是……不對啊,她的金牌呢?明明握在手上的呀,可是手上什麼都沒有,她伸手摸了摸腰帶,裏麵也沒有夾著,莫不是掉在了床上》?想到這,她狐疑的轉身,挨著步子上前:“皇上,不好意思,奴婢不小心將出宮的金牌落在了床上,我去找找。”
夜煜宸冷著眸子看著她不做聲,任由她上前在床上翻來翻去,但是翻了半響什麼也沒有翻出來,這究竟是去了哪裏?葉婉瑤不禁心中焦急,那可是她出宮的手令。
零散的發絲粘搭在額頭,順著臉頰而下,不知不覺中,她額頭已經滲滿了汗珠。
“不用找了。”看著她翻騰了大半響,夜煜宸也不再報以看戲的態度,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她欲要趴在地下看床底的胳膊。
她驀地抬眸看向他。眼底一片清然:“我……”她一時無言,看見他那樣清冷的眸子,她著實怔住了片刻。
他握住她胳膊的手力道微微收緊,她疼的皺了皺眉頭:“皇上,請放手,奴婢必須找到金牌。”
他一聽,手中的力道就越來越緊,眉頭深蹙,沉聲道:“你就這麼想要離開?”
“是”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沉靜的看著她,鋒利的眼神格外讓人看得心寒,她逐漸的感覺自己壓抑的呼吸都顯得沉重。
“好,那朕就告訴你,金牌不在這裏,你也沒有必要找下去,因為朕,現在沒打算讓你離開。”他說的極其簡單,仿佛在闡述一個不打緊的事實。
她忽然發覺自己有種被耍的羞辱,怒目看向他:“皇上不是答應放奴婢出宮?君無戲言,皇上這是要反悔嗎?”
驟然間,她腦海裏浮現她昏迷前見到的那雙眼眸,明明是他,卻又不是……她想起來自己昏迷前將金牌握在手中,那麼也就是金牌根本就不是丟了,而是他拿走了。
一時間心底百感交集,無論是他那堅定的態度,還是他那無情冰冷的臉龐,似乎多看他一眼,心就好似利刃在削割。
他一眼仿佛就看穿了她眼中的含義,鬆開緊握著她手臂的手,依舊是冷漠:“朕是君,朕說的話就是旨意,況且朕說過,讓你午時之前離開,現在早已過時,豈會有反悔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