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他陰沉的嗓音帶著微顫。原以為自己的秘密永遠隻有自己知道,卻不想有些人早已知曉,那種被人看透摸熟了底細的感覺,竟然如此的讓人心顫。
玄墨隨意的一笑,擺擺手,轉身繼續回到自己原有的座位上坐著吃葡萄,一邊含糊的道:“主子放心,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至於不該知道的……額……”他一臉無辜,一幅害怕的摸樣:“我也知道了。”
“你……”夜煜宸見他那副摸樣,一時真有些氣結,什麼是他該知道的?什麼又是他不該知道的?反正他認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該知道就對。
他盯著玄墨的眼神還真有幾分要吃了他的架勢,玄墨不自然的伸手擋住他射向自己的犀利眸光,嘴邊嘖嘖道:“我說主子,你可不可以收起你那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了我似的,放心啦,小人我絕不會泄露你的秘密,打死也不泄露,一切都謹遵主子的吩咐,隻要主子隨時能賞口飯吃便好。”
玄墨的這一番話也已經說明了自己的立場,不錯,他玄墨雖然平時道沒些正經的,不過,既然答應的事,就一定做到,而發過的誓言就不必說了……
夜煜宸看他那副樣子,心底的警惕也稍稍降低了不少,不錯,玄墨之人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至少給他的感覺是無害的……更何況,他是他留給他的人……
經曆了方才的震驚,情緒幾番大起大落,夜煜宸也尤其顯得疲憊,到底還有什麼等著他去挖掘,當一切都被抽絲剝繭的層層掀開,到底等待他的事實又是如何?現在想來一切竟然都顯得那麼無力……
伸手撫了撫額頭,今個的一切,早已將他精疲力盡,無力的朝著玄墨道:“你下去吧,這件事,莫要泄露了半句。”
玄墨輕笑:“我又不是那些長嘴婦。”
他的回答總是那麼出人意料,不過夜煜宸也無力理會那些,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玄墨也不多語,不過臨走時端走了那盤美味的葡萄而已。
在玄墨走後,室內隻剩他一人,那種蔓延著的緊繃氣息也不禁減弱,蒼涼的步伐朝著遠處的案桌走去,在桌前坐下,雙手按著桌麵,低眸凝視著桌上那副畫。
這幅畫是用卷軸珍藏著的,足以見藏畫之人對此畫的用心,畫上是一女子,細眉若柳,眼眸若溪,巧鼻秀唇,一張精巧的瓜子臉,眉眼間盡是一番俏皮可愛的神態,畫軸的邊緣稍稍有些磨損,紙張的邊緣微微有著泛黃的痕跡,他細心的伸手撫摸那些有些破舊的地方,這幅畫他珍藏了那麼些年,每次拿出來瞻仰,卻還是那麼心痛……
畫中之人笑的彷佛不染塵世的仙人,一身素白的紗裙,一抹淡藍色的發呆束著傾長亮澤的青絲,素手纖纖,輕持一把雨傘傾斜肩頭,一顰一笑似乎都傾注了生命。
他伸手一點一點的沿著畫軸的邊緣輕輕撫摸,畫中之人此刻好似離他尤其的近了,指尖觸摸到那張容顏之時,雙手微顫,似要縮回,卻又依依不舍。
夜煜宸眉眼淒涼的冷意此刻盡數消散,餘下的隻剩了淡薄微涼的蕭條。
指尖撫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他輕喃:“為什麼?……原來愛果真比死更讓人生不如死……”
發絲零碎的飄散下來,搭在畫軸之上,恍然間,似乎畫中之人眼角微微流露了一個雨露,片刻,便暈染整個臉頰……
四周仿佛都沉浸在一片荒涼無聲的世界之中,他聽不到,看不到,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種叫做痛苦的折磨,不知道在心底糾結掙紮了多少次,不知在心底痛恨了多少次?他緩緩抬眸凝視前方,伸手卷上畫軸,唇瓣緊呡,一抹冷然堅定的弧度卻顯得那般讓人心寒……
半響,他輕啟薄唇喚道:“來人。”
早已守在門外的萬順立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守了大半響,也不見門內有何動靜,自從昨晚過後,皇上自始至終都是緊繃著臉,讓人遠遠的看去都不禁生畏,而方才下朝沒多久,便遣退了所有的侍衛奴才,萬順不禁心底擔憂。
夜煜宸頭也不抬的將畫軸放入原有的錦盒之中,:“將葉婉瑤帶來見朕。”
萬順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不過也是在微怔之後斂眸道:“是。”
緊接著便退出來,順便關上了房門,而室內的夜煜宸眼眸泛著絲絲血紅色的血絲,眉眼間一瞬的疲態閃過,轉瞬就再次變回那個睥睨天下,冷漠淡薄的一國之君。
而身在琅華宮的葉婉瑤殊不知自己再一夜之間命運的齒輪瞧瞧翻轉,她到底可否承擔一切,終究隻是一個未知數。
朗華站在她的麵前,她越是看著這樣的朗華,心底越加的沒有了低,自從方才來到這裏,朗華的每一句每一字都說的她雲裏霧裏的,無非就是關於歐陽軒,但是,她說的語氣,她麵對她時所持有的淡定和淒涼,這讓她著實無法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