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間,來人已經站在他的麵前,隻見一雙金絲高靴驟然間出現在眼底,明黃色的衣擺上現出金龍的爪子。
夜煜宸俯視著她,眸底深邃如幽譚,唇瓣緊呡,劍眉微蹙,背著身後的雙手微微用力,便將戴在拇指上的玉指環捏斷。
滿是譏諷的話語在她的上方四散開來:“葉婉瑤,你闖禍的本事倒是一點也沒改。”
葉婉瑤眉頭微擰:“奴婢不曾得知自己闖了什麼禍?隻是霜妃娘娘急於看禦花園的牡丹,忘記讓奴婢起身。”她仍舊低眸,語氣堅定:“而奴婢沒有霜妃娘娘的允許不敢冒然起身而已。”
夜煜宸心底驀地湧出一絲絲不爽,他隻是說了一句,她有必要說那麼多嗎?
眉頭這下皺的比起方才是越加的深了:“如此說來,倒是霜妃的過錯嘍?”
“奴婢不敢”
夜煜宸繼而冷嘲道:“你有何不敢的?伶牙俐齒,倒是越加的有本事了。”
葉婉瑤微怔,驀地抬頭看向他,清澈若水的清眸驀地撞上他深邃的冷眸,方才心底升起的一絲絲漣漪,也隨之那抹譏諷逐漸消逝。
想來是她多慮了,他那麼恨她,又豈會是原來的那人?那雙眼,逐漸暗淡,夜煜宸自是盡收眼底。
“起來。”
他冷聲命令道:“朕渴了,去泡杯茶來。”
說完,冷漠的看了一眼葉婉瑤,旋身朝著主位走去,繼而轉身坐下,居高臨下的氣度一眼看上去,便讓人不寒而栗,那種天然的霸氣,似乎一呼吸,一蹙眉,都將人的心高高的懸起。
葉婉瑤抬眸看著他,似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有人說,越發的深愛,才會明白,那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己的心,那人的氣息都仿佛渲染了自己,他的喜便是自己的喜,他的悲便是自己的傷。然而此時,她似乎看不透他,有似乎回複當初夜煜宸的影子。
她眯著雙眸,崆峒悠遠,看似懵懂卻又飽含著情愫。
微微怔愣的片刻,夜煜宸便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的眉宇間淡淡透著淡淡的糾結,那抹深不見底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此刻卻是複雜的沒有人能解讀,即使他自己,怕是也無法理清自己此刻心頭的思緒。
葉婉瑤的臉色透著蒼白,眼底透著深深的眷戀與哀愁,纖長的睫羽在瞳孔下,倒映出一抹陰影。
遮住那眼底不一樣的情緒。
此時,門外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漸漸朝著這邊走過來,不用想,自是清楚那來人是誰。
阮凝霜在接到宮中的侍婢通報後,便快速的朝著清苑殿走回,她沒有想到夜煜宸會在此刻過來,按理說,按照宮中線人傳來的消息,夜煜宸這般時間應該在審閱奏折,越發想著,腳步也不似先前的踏實,相反地,有些匆忙。
“臣妾參見皇上”阮凝霜站定,俯身朝著殿上的夜煜宸行禮。
“愛妃這是去哪了?可叫朕好等。”
夜煜宸眯著雙眸,邪魅的笑意瞅著阮凝霜。
阮凝霜眉眼含笑:“皇上,臣妾是聽宮裏奴才們說今日禦花園的牡丹花開始甚是嬌美,這廂才想過去看看,哪想卻讓皇上久等,臣妾自甘領發就是。”
“愛妃這般解釋,讓朕怎的忍心懲罰”他起身,一步一步朝著阮凝霜走近,餘光不jing看見葉婉瑤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眉頭一擰,也僅僅是瞬間便舒展開來,不注意,便不會瞧見那極快消逝的不快。
他走到阮凝霜身前,伸手攬過她的腰身,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比起禦花園的牡丹,朕更喜歡瞧愛妃的這張臉蛋,真可謂是人比花嬌呢。”
阮凝霜嬌羞的地下頭,眸底略微閃爍了一下,繼而低諾的開口道:“皇上,這裏還有人呢。”
夜煜宸淺笑道:“愛妃這是害羞了,隻要有愛妃在的地方,所有人在朕眼中都黯然失色,朕豈會在乎那些。”
話語間,餘光瞥向葉婉瑤,似乎一切都不似他心底所想的那樣,他沒有看見他想要的,卻獨獨讓自己白白填了窩氣。
心下不爽,攔著阮凝霜的手臂便不覺得收緊:“朕方才說渴了,怎的還不去泡茶?莫不是想待在這裏看朕與愛妃恩愛纏綿不是?”
他眉頭輕佻,唇瓣微揚,看似不羈,卻透著慵懶魅惑。
葉婉瑤微怔,神色略微的閃爍著,低頭應道:“是”
一切都看似不禁意間的動作·她的雙手有意無意的緊緊的攥著衣角,明明很淡定,卻手心已然滲透了汗水。
宣靜閣一般都是侍婢們泡茶做點心的地方,皇宮之大,每個院落都有奴才們端茶遞水的地方,紫檀木的格子門微微敞開,露出些微的細縫。
透過薄薄的砂紙便看見裏麵忙碌的身影,葉婉瑤站在門口,隱約間可以聽見裏麵的談話。
“哎,你聽說沒?皇上下朝後遇上的殷貴人,據皇上身邊的小桂子說,皇上說今晚去殷貴人的筱南苑呢。”
“真的嗎?”一名婢女聽說後,訝異的聲音問道:“那天的禦花園,霜妃娘娘可是技壓群芳,皇上可是愛憐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