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轉瞬即逝,太皇太後終究服軟。
佳靈用過晚膳後,蘇麻拉姑就帶人送了好些賞賜過來,與佳靈說著一番客氣話,佳靈微笑地阿諛著,卻不動聲色的朝素心睨了一眼,素心會意悄悄地閃了出去。
繞過東偏殿的後麵的下人房,再穿過角門,便是鹹福宮打雜太監的住所,素心敲了敲門,李忠小心翼翼的朝門縫裏望了望,見是素心立刻開了門將她迎進來。
“不好了,你快收拾東西,準備出宮!”素心剛進門就拉著李忠道
李忠一臉茫然,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太皇太後搜到宮裏來了,娘娘讓你快走!”
李忠大驚失色,卻又不想失去這個機會,誰知道這一走還有沒有機會再報仇,他想了想後堅定地道:“不!我不走!大不了我衝出去和老毒婦拚了!”
素心一把拉住他:“她是太皇太後,身邊有多少隨從你知道嗎?隻怕你人還沒到跟前就沒命了!”
李忠甩了甩手也沒能掙開她,眼睛一瞪,固執道:“我不管!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你放心,我絕不會牽連你家娘娘,還勞娘娘替我照顧老母。”
素心見他還惦記著母親,便趁機勸誡道:“你以為你此刻衝出殺了太皇太後又如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鹹福宮平白冒出一個男人,你以為娘娘會平安無事嗎?縱使娘娘不說你母親下落,等廢人瓜爾佳氏喪期一過,你母親還能保住?”
見李忠猶豫,素心趁熱打鐵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如今你妻兒亡故,你母親已是倍受打擊,若今日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她還能活嗎?”
李忠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道:“可我不甘心!”
“太皇太後陰狠毒辣,打壓娘娘多年,若娘娘安好著,豈會容她得意?”素心見李忠已平靜下來,便道:“你隻管放心,雖說時局緊迫,娘娘不得不從權考量,可已經安排好一切,今夜你就跟著拉夜香的車隊出宮,去慧成庵接了你母親連夜逃出京城。”
回到西偏殿時蘇麻拉姑已走,素心進去複命,卻見玄燁也在,兩人正說著話。
“本是一回宮朕就要來看你的,奈何前朝事忙,一直抽不開身。今日聽聞皇祖母將長公主過繼給了你,借著這個由頭才從養心殿抽身。”
佳靈把玩著太皇太後懿旨,笑道:“皇上事忙,可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親閨女,如今還長公主長公主地叫著,難免不妥。”
玄燁笑道:“那是。聽聞這孩子長得水靈,朕還沒來得及瞧一瞧。”
佳靈趁機看了眼素心,見素心抿嘴一笑,便高興地吩咐道:“快將長公主抱來給皇上瞧瞧。”
孩子抱來後,玄燁小心翼翼地接過,聞了聞她身上的奶香味,慈愛地道:“這是朕第一個女兒。雖是不足月就出來了,但也長的白白嫩嫩,惹人憐惜。”
佳靈淡笑著,可見縱使瓜爾佳氏惹人厭惡,她的女兒終歸是玄燁的骨血,玄燁也必然舍不得遷怒。
“皇上,長公主生母早逝,生前又不得聖心,難免會被人輕視。”
“朕的公主誰敢輕視,再說瓜爾佳氏被貶為廢人,來日史官提筆也不會有她隻言片語。朕會對外宣示固倫溫憲公主是舒木阿氏貴嬪所出。”
“固倫溫憲公主?”佳靈心中大喜,向來皇後所出的嫡公主才能封為固倫公主,玄燁這是給了她極大的榮耀啊,她連忙起身謝恩,惶恐地道:“溫憲能得皇上親封已是極大的殊榮,隻是這固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