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於我料想的一樣,我一到皇宮,皇帝便撤下了所有的人,偷偷的塞給我一封奏折:“這是傳位的詔書,我知道你已經開始全心全意的輔佐他了。這樣,我死的也可以安心一點。這傳位的詔書一定要放好,隻等著……隻等著那一天宣布……知……知道了……嗎?”
“是,陛下。”看著眼前枯槁的容顏,我不知道除了這一句之外,我還能說些什麼。
回到和他商議的地方,我握緊手中的詔書,咬牙道:“可以出手了!”
但他卻不疾不徐的對我搖了搖頭:“曼寒,稍安勿躁啊!現在五大家族還沒有開始行動呢!王氏,君氏,這兩家的兵權可不是誰人都的得到的!玄鳳皓和玄鳳日都不是傻子,阮淵海和薛憑閨也是兩隻老狐狸。你我現在若是行動,多半會是引火上身的。”
我長歎一口氣,暗怪自己沉不住氣,大概也是被老皇帝的一番話給攪亂的吧!
“你倒還真沉得住氣啊!”看著他運籌帷幄的樣子,我不由感歎道。
“嗬嗬,都已經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了,何必還要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咱們現在的立場可是中立的,這次的混戰,還是靜觀比較好啊!”他是如此笑著說道。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時候他的笑容,是多麼的苦澀。
我亦笑著點頭,忽然有一種想要提醒他的衝動,因為我不知道他知道了這個真相之後會不會崩潰。
“這倒也是!不過你父皇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怕是熬不過這個春天了!”
“哼!什麼我父皇,我根本就沒有父皇!我有的,隻是我被人害死的母妃,疼我憐我的奶娘,還有一直於我心心相惜的你。那傳說中的父皇,帶給我的隻有無盡的傷痛和恥辱!”
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知道了,不論自己再如何的誘導,他依舊是恨他入骨。
直到那一天--
“什麼!不可能!父皇怎麼可能會將傳位的詔書寫給他!”大皇子是如此說道。
“對!這封詔書一定是假的!”三皇子也是如此說道。
“可是上麵的字跡真的是先皇的,玉璽也是真的,這封遺詔一定是先皇所寫的。”一名大臣拿著明黃色的詔書,微顫顫的說道。
那時,朝堂之上猶如烈火欲水,各不相容,然鳳孤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奏折。
那個時候的他,眼睛,是紅的。
在那之後,大皇子便被他給除去了,而大皇子的母妃則是被他下命給五馬分屍了。
那時候大仇得報的他沒有大笑,亦沒有大哭,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女人的屍體,深深蹙起了眉。
為什麼不高興?
這不止一次問他了,可是每次回答我的總是沉默。
我想他一定是長大了。
我教會了他算計,教會了他行軍打仗,卻獨獨教不會他後悔與寬恕,但時間卻教會了他。
“曼寒,所有人都離開我了,你會離開嗎?”站在帝都的高牆上,他是如此的問我,輕輕淺淺的如同此刻晚間的雲。
我微笑著看著他,道:“我已在先皇麵前發過毒誓,此生隻忠於你,直到我死了。”
得到了這句話,我以為他會笑一下,但他依舊平靜的看著天際的流雲,那眼神和我父親當初的一模一樣。
“其實,我不要你死。隻要你陪著,一直,一直。一個人的滋味,我不想再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