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於是還沒喝酒就像是瘋了般搖搖晃晃穿大街走小巷的來到了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十字巷。
十字巷是老龍城剩下為數不多的明清古巷,因為這裏名人故居相當密集頻繁,在有識之士經過多年的奔走呼籲之下才沒有被拆遷。隻是這種效果能夠維持多久就沒人知道了,反正現在這裏幾乎是外地農民工窮學生和失業者的天堂,因為這裏是最有名的地攤燒烤一條街!
遠遠的就聞著煙熏火燎的肉香,這裏的肉一定比不上大飯店裏的幹淨和正宗,但這裏的肉串卻是全龍城吃起來最香的,這裏的燕京紮啤也是喝起來最通透的。因為這裏才是唐峰和三兒生活的地方這裏才是他們靈感的源泉。
兩人隨便找了個還有空位的燒烤攤要了肉串鈑金雞翅魷魚還有三兒最喜歡吃的烤辣椒!用三兒的話說小時候家裏窮唯一吃得起的就是自家後院菜園裏紅彤彤的朝天椒,不管吃什麼飯都手裏攥著一把嚼著吃,所以一直到現在三兒幾乎隻要有條件吃飯的時候還總是離不開一手的辣子!
天兒本來就很熱,更何況是有北方火爐之稱的龍城,所以兩人幹脆脫光了膀子肆無忌憚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唐峰好久都沒這麼痛快了,三兒則幹脆覺得自己是死裏逃生,隨意後來這哥倆幹脆連外褲都脫了,隻剩下一條四角小褲褲!
兩人自己的確痛快了,可是身邊吃燒烤的一夥人卻受不了了,一個40多歲的黑臉漢子回頭十分詫異的看著三兒那根根外漏的肋骨,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拍了拍三兒瘦弱的肩膀,“孩子,多吃點,今天這頓叔請了!真可憐啊,不知道還以為你非洲逃荒過來的,唉……”
唐峰正在滿嘴油乎乎的對付一個大雞翅,聽到黑臉漢子的話差點沒笑過氣去,“哈哈……,三兒,多吃點,這頓有人請了,哈哈……哈”
三兒明顯已經喝多了,所以他異常固執起來,拎著一大杯冰涼的紮啤,走到黑臉漢子跟前嗚嗚大哭起來,“你看起來像俺爹,俺爹半年也舍不得吃頓肉。來,喝酒……幹了……我來自非洲,我餓壞了,我要吃肉……”
所有人都狂笑起來,勞累了一天看著一個瘦骨嶙峋隻穿條小褲褲的小子耍酒瘋也是種相當有趣的樂趣。窮人的娛樂項目本來就匱乏的可怕,他們每天起早貪黑但卻總收入微薄,周而複始一代一代,很難有大的改觀。可唐峰卻偏偏在這種貧賤的日子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他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看著三兒站在人群和嗆人的煙火中又哭又笑唐峰暫時忘卻了一切,忘記了柳飄兒的絕症,忘記了葉錦心的假結婚協議也忘記了葉錦心和那可怕的137家夜色酒吧。他大口喝著透心涼的燕京紮啤,他愜意的喜歡著眼前的一切。
可醉酒的人經常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三兒已經舉著紮啤站到了人家桌子上,於是一個心情不怎麼舒暢的20來歲小年輕出其不意的一把拽下了三兒身上唯一的一塊遮羞布,接著是更加放肆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這小子的家夥還真是小的可憐,都不比我10歲的小兒子!”
“是啊,這也太他媽的小了,不仔細看都找不到,哈哈……”
“去,你們別胡扯,明明是有的,就是人家還沒發育呢,來,幹……”
“喂,皮包骨,給跳段鋼管助助興,老子這有根又細又長的竹竿……”
有人的確醉了,有人卻沒醉,有的無心之舉有的純粹是瞎起哄把自己的那點可憐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三兒一下子酒醒了不少,他奮力的想要奪回自己的小褲褲,可是根本沒用,他那條一周沒洗的藍色小褲褲已經被好事者掛到了路邊的槐花樹上!
“喂,瘦皮猴子,爬上去拿啊,你這摸樣不用看就知道跟猴子是近親,哈哈……哈哈……”
唐峰也有些醉了,所以反應比平時慢了很多,所以讓他唯一鐵哥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辱,就在人們肆意歡笑的時候,一個紅著眼睛的身影拎著兩個酒瓶子衝了出來,下手很準也很快,一瓶子幹倒了那個拉下三兒小褲褲的小青年,一瓶子把把三兒小褲褲掛到槐花樹上的家夥見了紅,這還不算,隨手掀翻他們的桌子,打掉了黑臉漢子的三顆牙,踹斷了竹竿男人的一條腿,然後扛起一絲不掛野猴子般的三兒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