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毅順聲看了過去,隻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年僅五六歲的小姑娘,羊角辮下的麵容精致無比,一雙靈動的眼睛清澈明亮。見到這小姑娘時軒毅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自己很確定,石洞中出生的他,除了家人外並沒有接觸過任何外人。
孔爺爺見小姑娘笑道:“玲兒,來!這是你軒爺爺,軒伯伯你是見過的,這是你軒哥哥。”
小女孩倒不像軒毅那般拘謹,而是落落大方的道:“軒爺爺好!伯伯好!小哥哥好!”小姑娘對軒爺爺並不好奇,而是打量著麵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軒毅,當她仔細瞅小軒毅的時候,靈動的目光逐漸變的有些呆滯。
小軒毅被玲兒盯著感覺渾身不自在,心中卻思量著:“她總盯著我看幹什麼呀?會不會是因為問我好想管我要什麼東西呀?恩,剛才我問孔爺爺好的時候孔爺爺就送了我一串念珠,那她問我好我又該送她什麼呢?恩,身上的彈弓,不行,舍不得。哎!有了。”想到這小軒毅緊忙將脖子上的一串項鏈取下來,然後諾諾的道:“玲兒妹妹好!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也沒啥好送的,這項鏈是爺爺用我所獵殺第一頭猛虎的虎牙所製,留個紀念吧。”小軒毅學著孔掌櫃的話說道。
這頓時引起屋內眾人的一陣哄笑,一向深沉的軒強也搖頭苦笑。玲兒的思緒也被大家的哄笑聲拉了回來。
小姑娘楞了楞,終於還是接過了項鏈道了聲謝,隨後忽又想起了什麼便好奇的問道:“你獵殺的猛虎?”對於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軒毅能獵殺猛虎小姑娘毫不掩飾內心的懷疑。
這倒是讓開懷大笑的孔掌櫃也為之一愣:“呃,是啊,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隻比玲兒大兩歲,今年八歲就能獵殺猛虎了?”
“我去年就親手射殺了一頭猛虎呢。”小軒毅對此解釋道。
孔掌櫃看了看軒爺爺默認的表情頗有深意的道:“七歲殺虎,你可比你爺爺當年還要強大啊。”
軒爺爺聞言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孔玲打量著手中兩寸多長的虎牙道:“哦,對了。奶奶說如果是軒伯伯來了的話讓您留伯伯在這吃飯。奶奶和娘正在準備飯菜呢。”顯然,剛才夥計的通稟孔奶奶也是聽到了的。
“恩,對!別站在這兒了,進裏屋嘮。玲兒,讓你奶奶給我湯壺好酒,我要與軒爺爺喝上兩口。”孔掌櫃道。
軒爺爺聞言倒也並沒推辭,隻是道:“恩,我下午可得早點回去,要不家人會放心不下的。”
能再次見到兒時的老友,孔掌櫃的也是十分高興的。孔掌櫃又吩咐夥計道:“店鋪今天休業,你去書堂把誌學給我叫回來,就說他軒叔叔和強哥來了。”這誌學啊,是孔掌櫃的兒子,在縣城裏開了家私塾,以教書為業。
夥計高興的應了聲便關門離去,能平白的來一天假他也是很高興的。
大家隨著孔掌櫃穿過櫃台後的一扇門,一個整齊的院落展現在軒毅麵前,整個院落約莫著有二十多丈見方,東西北三麵是三排磚瓦房,而南麵除了剛才所處的那間藥鋪外便是一扇大門跟院牆了。院中以形式各樣的花圃假山為主,錯落有致,隻是這寒冬臘月的時節使得大多數植物禿枝無葉,但依稀讓小軒毅感受到了這花圃盛夏時節繁榮的樣貌。這孔家,在這青林縣裏也算是富貴的人家了,這六十多來年的苦心經營,雖說利潤的大半用來打點本州鬼子而立命,但剩下的部分也是很可觀的了。當然,這跟戰前的孔家大戶是沒法比的。現如今的孔家或許正如同這深冬的花圃,雖是禿枝無葉倒也不曾枯萎。
軒毅跟著長輩向北麵的一處房屋走去,當小軒毅進屋的刹那,一股熱氣便撲麵而來,在這寒冬臘月,暖人的熱氣是很喜人的。隻見此間屋子兩丈見方,一鋪大火炕占據了一半的空間,火炕對麵是一排雕琢精致的低矮家具,幾處木門通往其他房間。若說這間屋子最顯眼的,也就是那排家具上麵擺放的各種花草了。在山林中長大的軒毅從小便對花花草草很感興趣,對林間的花草更是了如指掌了。但麵前這排花草,卻沒有一株是小軒毅認識的。
大家落坐火炕後兩位爺爺嘮著家常,無非是這十年不見各自發生的事,十年前至小時候的舊事。軒強本就話少,隻是靜靜的聽著並不插話。小軒毅也老老實實的坐著,但那雙滴溜溜亂轉的小眼明擺著他對這些家常沒有絲毫的興趣,而是好奇的瞅瞅這,瞧瞧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