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之上,的確,戰勝的喜悅能給人帶來莫大的喜悅,但是,真正刻印在人心裏的,讓人一生無法忘懷的,越想越是深刻的,永遠是那悲情的一刻。
金虎急忙勸道:“將軍,快撤吧,屬下願拚勁最後一滴血,保衛將軍全身而退!”
佟蒼鬆繼續逼殺,聽到金虎的話,不由得哂笑道:“泥菩薩過河,真是笑話!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金虎麵對佟蒼鬆的冷嘲熱潮,出奇的冷靜,沒有理會。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軍隊的生死存亡問題,容不得他帶有半點私人情緒。佟蒼鬆被無視,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心中極其的不爽,還道是金虎是在藐視自己的尋在,頓時青筋暴漲,喝道:“金虎我兒,受死罷!”手上的力道加重,向金虎飛刺而去。
金虎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麵對佟蒼鬆的一擊,也是匆匆奮力抵抗,完全沒有落下半點威風。這也許便是因為人在一定的壓力之下,會徹底激發自己的潛能所致的吧。
葉無秋看出金虎的想法,一邊加重著囚龍棒的力道,一邊對著楊泰川說道:“楊小兒,你現在繳械投降,還為時未晚!”
聲若洪鍾,楊泰川頓時一震,聯想著如今戰場上的情況,眼神頓時不免黯淡起來。金虎嗅出不對勁,急忙說道:“將軍,不可啊!將軍,您快速速離去,我軍不可沒有您呐!望將軍您為我大軍上下著想,速速先行離去。今日此仇,往後再報不遲啊!”見楊泰川沒有動靜,金虎又跟著喊道:“將軍,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在這說話的空當,佟蒼鬆終於逮住一個機會,長槍刺向金虎的胸膛,金虎躲閃不及,幸虧隻是中了左臂,鮮血淋漓。金虎兀自咬緊牙根,忍著劇痛,勸解楊泰川,頭上不禁便冒出了層層細汗。
楊泰川被金虎中槍這麼一刺激,心中頓時也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喝道:“金虎,傳我命令!”
金虎聽到楊泰川終於開口,臉上不禁綻放出了榮彩,完全沒有中槍後的疼痛跡象。楊泰川喝道:“金虎,本將軍命你速速率領部下撤退,不得有誤!”金虎隻覺全身冰涼,沒想到楊泰川會出這樣的命令,自己簡直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焦急說道:“將軍,不行!屬下率死守此地,掩護將軍您離開!”
楊泰川怒氣上頭,暴喝道:“這是軍令!你這是要違抗軍令麼!”
金虎驚慌失措地說道:“屬下不敢。”
楊泰川說道:“你速速率部下離去,盡快告知大將軍天川郡之事,好讓大將軍有所防備。知道了沒有?”楊泰川說道後麵,幾乎是撕破了喉嚨在吼。金虎聽得是異常地震撼,但是不知怎麼的,這一刻,他連繼續勸解的勇氣都沒有了。或許,他也明白了,再這樣耗下去,隻怕真的是會全軍覆沒!
金虎忍受不住,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對著正在苦苦掙紮的部下吼道:“弟兄們,快撤!”
楊泰川忽的叫道:“金虎,你一定要告知大將軍!”
金虎眼角滑下眼淚,他甚至不知道上一次流淚是在什麼時候,噙著淚水,愴然說道:“將軍,保重!”說著,便往回撤去。
佟蒼鬆怒喝道:“小兒,哪裏逃!”挺著長槍,追向金虎。楊泰川奮力擋開葉無秋的逼殺,轉而攻向佟蒼鬆。佟蒼鬆大驚,急忙回擊。金虎趁勢跑開了一大截,率領著殘餘部隊,死命撤退。葉無秋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囚龍棒順勢一打,楊泰川吃了一棒,頓時口吐鮮血,胯下的戰馬承受不住這衝擊力,嘶鳴幾聲,腳步淩亂。不過,楊泰川還是旋即又恢複了戰鬥力,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抓著長槍,力抗葉無秋和佟蒼鬆兩人。
金虎有了使命,全身充滿了求生的欲望,一杆長槍在手,殺開一條血路。盧煥龍在不遠處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了解了半分,急忙對冰情說道:“快,他們撤軍了,我們一定要把金虎給攔劫下來!”
冰情沒有聽盧煥龍在說什麼,不過還是立馬便說道:“屬下聽命!”
兩人向金虎撤退處飛奔而去。花熏然一見,沒有多想,也跟著衝了上去。雖說三人身懷輕功,不過經過了這麼久的戰鬥,再加上金虎是騎著戰馬逃離的,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大。
盧煥龍急中生智,把一個坐在戰馬上的樓蘭校尉給硬生生地拉拽了下來,說了句:“得罪了!”冰情與花熏然依葫蘆畫瓢,很快也騎上了戰馬追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