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茶,一盞香爐,窗外是內院春色花開,屋內簡約書桌茶凳,擺著幾本書,看封麵褶皺,應該經常被人翻閱。 Ww W COM
他推門而入,取桌上書,翻身坐上窗沿,借著大好春色開始靜靜的閱讀。
他年芳十三,眉似遠山,衣冠勝雪,喜好書字,但卻也是拜他這一身病痛所賜。
“咳咳!”
麵對白手帕上鮮紅的血跡也隻是一笑置之,他明白,自己這身體,恐怕撐不過十六歲。
全城所有的大夫一提到他的病也都是搖頭歎息,擺手莫談,父親在一夜之間霜白頭。
全府上下無一不為他的病或愁或暗喜,而他,似身居事外,不為所動,對於他來,既然還有幾年可以活,那就活好點。
所以,每個人見他都是一臉微笑,不急不躁,溫文爾雅。
街上流傳著一句話,“如果封家少爺絕顏一怒,那應該離嶽陽城毀滅不遠了。”
手中書名為“妖蹤”,是市井刊,也有人是一些見過妖的人寫下的手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
他喜歡書中千奇百怪的妖類,喜歡他們毀滅地的妖法,喜歡他們自由自在不為人世爾虞我詐的黑夜所拘束。
父親心疼他的身體,所以並沒有阻止他看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也是他最慶幸自己得了這病的時候。
“少爺,該吃飯了。”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應了一聲,起身擺好書籍,打開房門。
雖是午時,但陽春三月的陽光並不曬人,撒在他嫩雛的臉龐上,微風撩起碎,配上他那一襲白衣,看的一旁的丫鬟都有些臉紅。
關上房門,微笑道:“走吧,別讓父親等急了。”
封府位於嶽陽城中心,是這座陳池內有名的大家族之一,可封家老爺隻有一個兒子,還得了無法醫治的怪病,眼看著百年家業即將拱手送人,那幾房遠親當然坐不住了。
膳廳內坐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有些眼熟,有幾年前來過的叔叔,也有拜訪過的伯伯,但是走動都不多,今日全部集聚一堂,再看父親微皺的眉頭,就知道要生什麼事了。
“侄封城雪,見過各位叔叔伯伯。”微微作輯,禮讓得體,以示尊敬。
席內眾人微微點頭,算是見過了。
“雪兒來坐。”主座之人正是封嘯,也是封城雪的父親,一家之主。
入座,開席,眾人都沒有話,但是眼神卻是不時瞄向封城雪,好像他臉上有花一樣,一桌人也就封城雪自己吃的自然些。
飯菜入腹,終於是有人開口了。
“三弟,不知近些年府內可還安好。”
話的人是封嘯的二哥封騰,在座的人裏麵他第一個開口也算正常。
“府內還算太平,多謝二哥關心。”
“好就好,好就好啊。”
沒有營養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繼續吃酒。
這些人內心如何想的封嘯當然清楚,隻是少了一個打頭陣的,但沒有一個願意第一個談及家業的事情,沒有誰願意主動打破關係。
酒過三巡,人也有了膽子,一位看起來比封嘯較年輕的中年人起身舉杯道:“三哥,其實我們今來的目的你也應該知道,拿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