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毓確實比較忙,不,應該說是相當忙。當初答應葉煥將茗月山莊的勢力發展到西域,吞噬皇賞的產業。當初他確實是讓自己的人慢慢滲透下去,但是一直處於蟄伏的狀態並沒有對皇商出手。後來杜家二房幾次三番的給他找麻煩,他也是直接將罪魁禍首打擊的再無還手之力,並沒有殃及任何人,甚至對二房的孩子都留了一線生機。
一方麵是當時留著杜家在明麵上跟其他商行分庭抗禮好讓他在暗中行事方便;另一方麵是考慮到沈素的求情,所以址懲罰了該懲罰的人,這對他來說已經是相當仁慈了。
而如今尉遲瀾和葉煥已經大張旗鼓的開始反擊,他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他當初答應的自然要做到。所以若說現在最不好過的還是杜府。
當然了,一家人的生活還是有保障的,但是若想一擲千金大手大腳的那是不可能的了。反正現在杜府裏已經沒有了二房這個毒瘤,相比也能過得下去。這是陸毓看在娘親嫁妝的份兒上,唯一能給杜府的。
隻是他忙了這麼些日子,一環一環的部署下去,到了如今快要收網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件東西。
四四方方的紅木匣子,除了一側花鈿樣式的鎖扣再沒有什麼裝飾。與這個匣子一起的還有一封信,問了門房是誰送來的,門房隻是搖頭,“小的今早一開門就在大門口發現了這兩樣東西,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門房如實回答。
陸毓眼裏閃過一抹深究,最終揮手讓門房下去了。
等他看到匣子裏的東西和信上所說的內容,有些哭笑不得。甚至不知道是高興自己得來全不費功夫,還是生氣自己準備的一切都沒派上用場。
信裏是杜老婦人寫的信,匣子裏裝的是杜家掌管的所有皇商的鋪子和地契。信裏隻有短短的兩句話,卻說的足夠清楚,這是杜老太爺早先就準備給自己女兒的,一直到死都沒放下如今物歸原主。
窗外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砸在地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他又想起小時候有一年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見自己的外公、外婆,他們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那時候他的娘親眉目如畫,溫柔又似乎又化不開的惆悵,輕聲對他說,“不是,你的外公外婆是特別好的一個人,如果他們知道你一定會特別喜歡你,隻是娘親不好,把他們弄丟了。”
那時候他並不能理解這句話,但是看到母親神色悲戚,所以再也沒有問過。就這樣一直到母親過世,他都沒來得及問問她是否留有遺憾,需要他做什麼。
陸毓端著那歌紅木匣子,將它放在了母親的嫁妝裏,心裏輕輕道一句,若是娘親泉下有知,應該會安心了吧。
雨愈下愈大,陸毓打著傘一步一步的往後院走去,如今他也有了最愛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心也因為他們變得越來越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