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著血腥味飄過來,沒有兵器的碰撞聲,之後刀子插進身體裏傳來的“嗤”的一聲和被殺時發出的悶哼聲。
看著頭頂上北風吹動飄動不停的樹枝,以及罅隙裏透進來的點點繁星夜空,尉遲瀾覺得耳邊的聲音很美妙。
抬手探了探胡晟的鼻息,雖然淺,但是還有口氣。幸好那顆救命藥他一直帶在身上。
過了不知多久,為首的暗衛又上來,“主子,除了一個人逃走了,是從東邊走的,而且離咱們這有點遠,可能是暗哨?全部殺了,留了兩個活口審問,至於那個逃走的已經沾了我們的信號粉,要不要追?”信號粉就是之前在天空中炸開恍如白晝的東西,飄散在空氣中,如果人稍微沾了一點,就可以用特殊的鳥找到。
尉遲瀾看了看胡晟,搖搖頭,“先把那兩個活的嚴加看管,派人去請大夫,要最好的,把胡晟抬走,趕緊醫治。”
暗衛趕緊下去辦。手腳麻利,訓練有素,不一會兒兩個人已經在馬車裏了。
大概是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而且最得力的暗衛在身邊,尉遲瀾終於放下心來,突然就感覺疲憊感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根本沒力氣反抗就暈過去了。
尉遲瀾是被搖醒的,一睜眼就是白色的床帳,四下看了一眼才發現這是他白日裏住的客棧。
暗衛半跪在他的床前:“主子,屬下找來了這城裏最好的大夫,結果他說以他的醫術隻能吊著胡晟的一口氣,但是救不活。”
尉遲瀾感覺自己的傷口又開始疼了,啞著嗓子問道,“所以,大夫的意思是早晚都得死?”
暗衛想了想,覺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點頭說道,“大夫說,可能是剛受傷的時候點了穴,又吃了什麼,所以吊住了一口氣,否則……早就沒命了。”說到這,暗衛頭低的更低,“屬下鬥膽,主子您是不是把救命藥給他吃了?這藥隻有三顆,當年您用了一顆,現在又用了一顆,就剩下一顆了。”他雖然也想救胡晟,可是他不能看著主子去冒險,更何況是世間隻有三顆的救命藥。
“我左右也用不到,我隻想知道,既然我已經用了藥,要不能給一個死人吃了,所以必須救活。”似乎是想到什麼,“這裏到臨安,快馬加鞭需要多久。”
暗衛想了想,“中間馬不停蹄,大概兩日的時間就能到。”
“你問問大夫,這口氣他能吊多久。無論多久,讓他給我吊夠五天!”
暗衛看了他一眼,有些激動,“主子是不是想到了辦法。”
尉遲瀾歎口氣,“我確實想到了一個人,可是人家不一定會答應。”
“人命關天,主子您修書一封,我連夜啟程,總要試一試,拚了命屬下也要把人給請來。”
尉遲瀾受的大多數都是外傷,雖然有些比較嚴重,但是養些時日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