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懂得真多,以前是不是經常來?”
“來過幾次,慢慢才發現這麼個好地方。”
大市場裏麵魚龍混雜,熙熙攘攘,混雜著各種吵鬧聲吆喝聲,各種藥材的藥香、人群的汗臭味,讓冬月皺眉,看到沈素麵不改色的見縫插針往裏走去,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跟上。
七拐八拐地往深處走去,越往裏人越少,快到盡頭的時候沈素在一個簡陋的攤子前停了下來。攤子後麵坐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白胡子蓄了老長,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沈素在攤位前麵蹲了下來,對著老人笑眯眯地道:“老人家還記得我嗎?這次有什麼好藥材留給我?”
老人本來是閉著眼睛,聽見有人說話才睜開,瞅了瞅笑道;“你這丫頭怎麼在這裏出現了?”
“一言難盡,我這次來還要買兩味藥材,一味是千百草,一味是龍骨。還由您上次答應給我的藥材。”
老人家歎口氣:“我哪知道你要來,那藥材也不可能天天帶在身上,而且你這一來除了藥材還是藥材,就不能專門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哪能啊。”說著招呼冬月,將她一直抱在懷裏的一個布包拿過來,這是今早整理好叫冬月出門帶著的。放在鋪在地上的攤子上,拍了拍包袱,神秘地說道:“呐,這是孝敬您的,三十年開封的醉飄香。”
醉飄香,江湖上第一酒莊獨一絕。
老頭的眼睛一亮,接過來隔著布包聞了聞:“好酒,好酒!”
沈素知道他嗜酒,但非佳釀不飲,這醉飄香可謂是送到心坎上了。老頭子回身在身後的大箱子裏,掏出一個盒子,說道:“這裏分別有一個千百草和龍骨,上次答應你的藥材真沒帶在身上,你住在哪明天我讓那潑猴給你送過去。”那潑猴是老人家的孫子,沈素見過幾次,上天入地皮實得很。
沈素道:“可以,我住在望江樓,明日您的小孫子來了,就找我身邊這個人就成。”
老頭子看了冬月一眼:“成,就這樣。”
說完,瞅了瞅四周小聲道:“我聽說第一酒莊的醉飄香一年就出十壇,你這還是三十年陳的,你說你是在哪裏弄到的,你教教我,以後我想喝就自己去弄。”
沈素噗嗤笑了,“我哪有那麼大能耐,這醉飄香就是王公貴族一年能分到一壇年份足的就不錯了,大多都需要預定,其餘的都供給皇室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兩年前恰好救了他們莊主夫人一命,又想到您愛喝所以討了一壇當做診金,您可得省著點喝,喝沒了可就沒了。”
老頭子有些鬱猝,“你說我喝完這個再喝其他的豈不是就跟喝水一樣沒勁?他雖然好。因為這個東西失去了人生樂趣豈不是劃不來,除非我能天天喝這個,不然我也隻能擺起來聞個酒香。”
沈素沒有反駁,她不能否認老頭這話話糙理不糙,在我們還沒有享受完人生,體驗過各種快樂、痛苦、幸福、離別、團聚的個中滋味,為什麼就要接受除去巫山不是雲的無奈。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在人生剛剛開始階段,就已經過盡千帆,心如止水,嗚呼哀哉!
老頭子拽她回神:“我就是說說,你這個酒送的還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