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毓倒是不甚在意,倚在門邊,笑著說道:“如此謹慎倒也是好事。”隻是說出的話有些有氣無力的

沈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甚是好看的鳳眸含笑,本就白皙的臉上比平時更白了,唇色淺淡,抿成了一條直線,幾縷墨發散落在頰邊,即使紈絝風流一般地倚在門邊也不掩清貴疏離的仙人之姿。沈素收回視線,對著冬月道:“把食盒放進去吧,我有話要跟莊主說,你去小廚房用晚飯,不要餓著,如果碰見鳳二就說莊主在我這裏。”

冬月手腳麻利的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沈素對著陸毓,語氣平淡:“進去。”

陸毓聽話的挪了挪身子,嘭地一聲沈素關上了門,聲音大的還未走遠的冬月心裏一哆嗦。陸毓心下不好,趕忙出口:“這幾天查到個重大的線索,正欲與你說。”

沈素冷笑,半點不留情麵:“貴莊的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況且引魂香的解藥你也已經知道。左右也沒我什麼事情,不如早早離去。跟著個不要命的人我怕有一天自己也性命不保,有些人拿性命當兒戲,我可是很惜命的。”

陸毓當然知道她夾槍帶棒的說這番話都是在罵自己,可是他深感自己體力流失的迅速,撐到現在已是極限,張了張氣息微弱地說道:“我......”便沒了下文。

沈素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暈過去了,掏出兩粒藥丸給他咽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挪到床上,大冷的天竟然出了一層薄汗,沈素執手搭在陸毓的腕上號脈,這個脈她足足診了一刻鍾,把陸毓的手臂放回她已經麵沉如水。

之前在門口看到陸毓的時候她就發現他中了毒,他雖然沒見過陸毓的水平,但是平時也能感覺到一二,陸毓的內力深厚,武功極高。沈素並不懷疑他已經中毒多日,若是消失的這幾天早已中毒,按照他身邊鳳二等人的忠心,萬不會由著他這樣,定然會來找她,畢竟任何大夫也不比她來的有用。是以她才猜測陸毓是剛中毒不就,乍一發現他中毒的沈素除了擔心沒由來的生出了一股怒氣,半月以來沒有知會的不知所蹤,乍一見麵就身重毒藥的驚險,以及明知中毒卻仍舊談笑風生的不當回事,這些怒氣在她支走冬月後剛爆發一半就被暈倒的他打斷了,診脈後殘餘的怒氣也都消失了,隻剩下縈繞不去的擔憂。

是的,擔憂,因為這毒她沒有把握解的了。此毒名為消音,卻並不是使人失聲的毒藥,卻比那更為陰毒,中此毒者無論多麼強大不出月餘,一身修為耗盡,雖音容未變,但是身子已然如行將就木的老嫗呈現油盡燈枯之兆,卻不會身死,隻是隻能永遠拖著這樣的身體苟活於世,對於習武之人是嚴重的打擊那對於陸毓這樣弱冠之年正值大好年華的他來說呢?沈素不敢想象。

陸毓一口氣全靠當時沈素喂進去的兩粒藥吊著,若有若無的仿佛不知何時便會斷了氣。沈素掖了掖被角,毫無睡意。剪了燈芯將光線挑得亮些,去了外間。翻箱倒櫃找出了當初從藥仙穀帶出來的孤本,一點點翻閱希望能找到些可以暫緩毒藥發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