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沈素倒是依言放開了手,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我放開你然後呢,你是還的上錢還是打得過別人。”

小男孩低下頭不說話,隻是拳頭依然攥的緊緊地。

沈素不再理他,轉向旁邊站著的人,問道,“欠了多少錢。”

大漢精明的眼睛轉了轉,“五十兩。”

“東子,給這位大哥十五兩銀子。”這是她給小廝打扮的冬月起的名,被點名的冬月回神,跑過去遞上從荷包裏掏出的十五兩銀子,沒敢直接遞上去,放在了櫃台上,到沈素身後站好。

“這位小兄弟,你想當這冤大頭我沒意見,沒有這底氣就別說大話,我說了五十兩,你就拿十五兩糊弄人?”

沈素抽出一張紙,語帶嘲諷,“我怎麼看這欠條上寫的是十五兩呢,大哥你放心,雖然你不識字但是小弟我還是識字的,斷不會糊弄你,不信大夥兒來瞧瞧。”

大漢臉色一變,伸手探向身後掛著的布包,真是見鬼了,怎麼就跑到眼前這個小白臉手裏了呢。沈素也不管他在想什麼,把欠條拿到小男孩眼前,“這是你爹的字嗎,你可認得。”

小男孩點頭,“是爹爹的字。”說完還鑽回櫃台拿了一個冊子,翻開道“一樣的。”沈素讚賞的點頭,是個聰明的。

見對麵隱有不甘,“證據具在,還想抵賴嗎?還是說你想去官府走一遭。”

大漢揣起銀子,憤憤不平的離去。

經過這麼一鬧,茶館裏早已經沒有客人,隻剩下沈素主仆兩人,沈素拿著欠條放到小男孩手裏,語氣溫和,“以後你們家就不欠錢了,我聽說你娘病了,恰好我略通歧黃之術,不置可否察看一二。”

小男孩就差跪下磕頭了,帶著沈素二人往後麵走。

冬月在後麵擔憂地嘀咕,“真的沒問題嗎,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天讓大夫過來吧,或者我再給他們留些銀錢。”

“沒關係的,我自有思量。”

冬月不再多嘴。

茶館後麵是個小院子,看得出有些年頭,顯得有些破敗。兩間土胚的正屋,西廂房更是破敗,看樣子堆滿了雜物,東麵開了塊空地,看樣子是用來種東西的。

沈素走進屋裏,迎麵撲來的濕寒和濃烈的藥味讓她皺起了眉,時節已入深秋,可是屋子裏連個炭盆都沒有。內屋的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如柴的婦人,氣若遊絲。若不是兒子才那麼小,說她是兒孫繞膝的老嫗都有人相信。

小男孩跑到窗邊,哽咽的喊了聲娘,婦人隻是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

沈素沒說話,隻是抓了手腕搭脈。片刻後放下,小男孩一臉忐忑,“恩人,我娘......”

“無妨,不過這屋裏記得保暖。明日你到望江樓來找我,別人問起你就說你找從江北來此的商隊。”這是他們一行人在酒樓登記時用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