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說道:“我有些怕……”菱花的頭緩緩靠在昊宗肩膀上。
昊宗說道:“咱不能畏首畏尾,跋前疐後不是嗎?”朝著遠方形態詭譎怪異的山丘。在深夜溟濛裏,那些山丘看起來都麼想一座座銅牆鐵壁,鎖住了一切出口,昊宗又說:“菱花,我們來這裏好些天了,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必須要趕緊下手搞清楚這裏的怪異。等雲霧撥開的時候,就是暮龍一夥受法之時。”
淅瀝瀝地上起了小雨,打在水田上,彈在青瓦上,滴落在幹涸的土地裏,昊宗也從睡夢中驚醒了,敲醒菱花進屋。
天色熹微,初日瞳瞳,昨日小雨惹得地麵未晞,後山群鳥唱起歡樂歌。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擾了所有人的睡夢,曾華無精打采地打開了門,桂叔驚慌失措地在門檻上摔了一跤,跑進屋裏,氣喘籲籲地喊著:“不好了,不好了……”桂叔吐著長氣,“出事了,快去看看你們。”
一行人急忙地跑到金蘭家門口,地上零星地殘留著些血跡。
“我這一大早出來大解,就這個樣子了……覺得不對勁,就跑來叫你們了。”桂叔嗆著嗓子說,“進門看看到底出啥事了。”
昊宗“哐”地把半掩的門推開,眼前的那是些什麼?昊宗震驚了,金蘭已經死去了,眼睛睜著大大,死盯著房門,表情扭曲,手指沾滿鮮血,右手掌握住一根大腸子,腹部被東西給撕開,裏麵的器官全被掏空了。留下些腸子成了碎段兒,弄得屋內哪裏都是。一群群蒼蠅嗡嗡地歇在肉片上,啃食吸交。幾人看到了,胃難受,都把昨天消化完的,沒消化完的全盤吐個精光。
昊宗忍住胃的反抗,用手帕捂著鼻子,走近屍體旁側,慘不忍睹,“孩子呢,這孩子哪去了?”昊宗嘴裏囁嚅著。
桂叔往四處望了望,看見自家的狗蹦蹦跳跳地叼著啥東西玩耍,仔細看清楚了,隨手拿起一根棍子,趕著狗。狗也是好久沒吃葷了,這到嘴的肉怎能撒手呢,“汪汪”地叼著嘴裏的肉跑到更遠的地方了。
桂叔喊道:“天殺的啊,你這爛狗,你這是含啥啊,這是人命啊。”
這隻狗跑到珍嫂家門口,被剛出門的珍嫂給截住了,珍嫂“切”的一聲,頓頓腳,嚇壞了這隻小狗,“汪”地把嘴裏的肉放在珍嫂家門口,在田地裏跑來跑去打著轉。
珍嫂瞧了瞧地上被撕咬不成樣的嬰兒屍體,用手捏著走來,嘖嘖地歎道:“天哪,這是咋了,這是個人啊,一個嬰兒啊,咋了,咋了……出啥事了又。”
桂叔眼睛落寞無神,頭腦蒙蒙地一片,小步地朝著自家走,對珍嫂呆呆的說道:“就剩下四人啦……四人啦!”
珍嫂看著情形,心裏明白發生什麼了,把手中死去的嬰兒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衝進屋裏,看見死去的金蘭,痛哭道:“金蘭啊,金蘭啊……你咋死這麼慘啊,天啊,這是咋了啊……金蘭。”
菱花湊近地上被咬成碎片的嬰兒一瞧,嗓子一個回流過去,幸好剛剛吐完了,不然得有的難受了。這嬰兒已經長出人樣形狀了,可麵部也被咬得凹凹凸凸,血肉模糊,乳白色腦漿滴落在地上,一雙可愛晶瑩的眼睛望著高空,可惜他什麼也看不見了。身體上沾著米占液,四肢被小狗咬得零碎。
菱花心疼眼淚都出來了,那有小嬰兒還沒來得及開始看見世界,世界上就多了個自己的屍體,而那個屍體還成了這般模樣……為什麼老天對有些人這麼不公平。
昊宗的心也在由畜,一屍兩命,那個嬰兒的眼睛是多麼深邃純潔透徹,那嘟嘟的嘴巴笑著是多麼甜蜜可愛心醉,上天就連這麼清純這麼純真的小小生命也不放過嘛,天啊,你哪配做什麼天!你見鬼去吧!
昊宗心裏都在嘲笑這切,他還記得山伯說過過一陣子,讓金蘭跟著出去外麵安全的地方,這孩子也許是鬼村唯一的傳宗接代的火種了,而現在……還能抱著什麼樣的希望,還能有誰能真的存活下。
可光悲傷有什麼用,事已至此,隻有找出元凶才能昭以死者之雪白。昊宗叫菱花和肥熊把悲傷過度的珍嫂送回家。曾華當做助手,配合自己驗屍。
“大隊長啊,我覺得這不是人做的,也不是那什麼鬼做的事。”曾華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過濾排除。
“那你是怎麼看法?”昊宗問道。
曾華用支小柴棒指著傷口處,說道:“你看啊,這傷口擺明不是用刀刃、木鋸些什麼劃開成,這傷口的形狀根本就沒有規則。”曾華用柴棒戳開屍體腰上的衣服,“看著抓傷的三道口子,一定是些動物,比如,熊啊,狼啊,野豬啊什麼樣的獸類動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