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後,肥熊很悠哉地坐在門檻上,拿著根牙簽往嘴巴裏挑,昊宗拍了肥熊肩膀下,也坐在他旁邊,問道:“感覺怎麼樣?”
肥熊哼地一笑:“還能怎麼樣啊,這天吃的野菜夠我這輩子消受了,以後恐怕都無福再有如此佳肴了。”說完,從嘴裏還真挑出一野菜殘葉,肥熊把它裝進隨身帶的布袋裏:“當做紀念,告訴子孫們好好讀書,不要像我樣沒出息,吃野菜!”
昊宗哈哈大笑著:“看來我們肥熊也是養尊處榮啊,這幾天天叫你做這些事還是怠慢你了?”
肥熊這回把委屈的氣色全搬到臉上去了,說道:“可不是嘛,我本來算是個武將,到這邊卻是撈屍體。這還不算什麼,這邊的蚊子啊,就以為我肉多血的營養好,都往我這攻,防不勝防。”肥熊卷起袖子,露出被咬傷的紅點,“你看,這邊,這邊……都是該死的蚊子咬成的紅包。你說我是不是更胖了,被叮胖的啊。”
昊宗故作的拍下腦袋:“哎呀,我說這村裏的蚊子咋不咬人啊,肥熊可真是委屈你了。”
肥熊看自己終於得到理解了,心裏的委屈頓時消散了許多:“那是。給你們積陰德了。”
昊宗拍著手:“大家快都過來吧,說說明天的任務。”
菱花放下手中正要洗的碟碗,曾華也停住清理桌子,都圍過來了。
昊宗清清嗓子:“明天上午,弄個小茅屋,自食其力,免得給山伯不便,這事我剛和山伯說好了,不過我們吃還是和山伯一起吃,他老人家一個人吃怪孤獨的。下午開個會,把調查內容統計下,編排出現這些事情的原因,和下一步計劃!好了,散了。”
夜晚,山伯睡得很安靜,昊宗在幽暗晃動的燭火下記錄著這天發生的事,他想就算是幽靈船的船長也會把一切情變來由記錄下吧,而自己是處於在這樣的幽靈船上嗎?腦海中巨蜥戰友不斷重複的聲音又在昭示什麼呢?哼,一切都是未知數。就像群鹿遇到懸崖般,生死未卜,沒人告訴你答案。或者自己是那隻飛蛾,無比刺激地撲向那跳動的火光,卻不知道它將會把你的身體燃燒成粉末!
昊宗困了,停住了筆,拖動著疲憊的身子倒在榻上,山伯的呼吸很勻稱,他看起來睡得很香,就像隻溫順的小羊,已經恬然習慣於外麵漆黑下發著幽光的惡狼。
一陣涼風吹過,在這酷夏的夜晚,昊宗卻感到刺骨的冷,忍不住地打了個抖索,特別是呼嘯的山峰,如同女人的哀哭,從山的那頭,傳到山的另一頭。
昊宗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那隻不過是人們用來嚇唬自己的工具。鬼,是個不存有,卻能引發出人類無限恐懼的東西,哦,或者它還不算東西吧。
人們在喜歡在屋簷下掛麵反光鏡,來驅除鬼的侵擾,從而去除惡病、厄運。家裏有小孩病了,習慣找些江湖先生、神婆看看手相,做場法事,驅趕冤孽。這些隻不過是人們尋求的一種心理安慰,正確心態的做法。而人們又習慣於把一切無解之謎,都歸類於鬼的作祟,半夜十二點,樓上明明沒人住,卻不時地傳來腳步聲,自己嚇得躲在被窩裏喘不過氣,責怪自己運氣不好,居然碰到鬼這檔子事,好不容易喘到第二天,跑到樓上一探究竟,原來隻是房東親戚來這順便住一晚。飛機總是在同一個區域無端出現故障,墜毀。拍攝錄像漂浮出像人形的不明物體……因為鬼的存在,以上的未解便都有了答案。而鬼又成為商業電影又一賣座的題材,驚險,刺激,懸疑,嚎叫……都不斷地勾引出人們的胃口。鬼,是個永遠不會停消的話題。
昊宗相信世界上有魂的存在,科學證明,人死後身體的重量與死前相差0.3克,而這0.3克人們自然而然的想象成是魂的質量。人是有思想語言的動物,而這些需要魂魄的支撐,魂代表了人的性格,人的氣味,人的體溫,人在無知無覺情況下的行為動作,當心髒停止跳動,大腦停止轉動時,也就沒有了魂,沒有了性格、氣味、體溫,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或者說是物體吧。
魂魄似乎又有分別,魂和魄,魂是用來指導,魄是用來行為,在晚上,人在處在深睡的狀態時,魄是死的,隻有魂來上演一個又一個看似無端其實必有緣由的夢境。人在心情高漲,如生氣、興奮、感動之極點時,在這刹那,魂卻是死的,它不再能指導魄的行為形態。
昊宗想著這些,也漸漸地閉上大腦,停止它轉動的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