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進了一些人的心坎上,暗地裏點頭。
隻不過老族長並未表明態度,是以誰也不敢公然表示支持這麼做。不然的話,引火燒身,那就得不償失了。
陸天壽冷哼一聲,道:“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種話虧你都說得出來。為了苟且偷生,竟然要將小侯爺出賣掉,你有這種想法對得起鎮南侯嗎?”
“鎮南侯?”
陸廣陽不以為然冷笑道:“沒錯,鎮南侯對陸府確實有不小的貢獻,但是,如果因為保全他的兒子,令整個陸府毀於一旦,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再說了,一旦被太子殺進來,陸駿依然難逃一死,不如犧牲他一人,保全陸府的平安,我這也是為陸府的未來著想。”
陸天壽譏諷道:“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吧?”
“你……”
陸廣陽說這番話確實為了保全自己。如果將陸駿送出去,那麼老族長就沒有必要再懲處他,自然他的修為就保住了。
“族長大人,廣陽句句肺腑之言,還望你能三思。”他彎身拱手一拜。
“陸廣陽……”老族長深邃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陸廣陽,良久,方道:“原本,本族長念在你這些年來為陸府卻也做了些貢獻,本想從輕發落,卻沒想到你居心如此險惡,竟然說出這麼一番無恥言論。我陸府雖然不算什麼正義之門,但幾分骨氣還是有的。被人欺負上門,如果就這麼屈服在人家的淫威之下,那我陸府以後還如何立足在明都?你是自裁謝罪,還是要本族長親自動手?”
陸廣陽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由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竟要處死我?”
族長淡然道:“不是本族長要處死你,而是……你確實該死。”
陸廣陽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族長,道:“我陸廣陽跟隨你這麼多年,出生入死,你竟然為了維護區區一個陸駿,非但親手殺死天恩,竟然還要殺我?若是鎮南侯還活著的話,那我還可以理解,可是,鎮南侯早已身中劇毒,陸府已經依靠不上他了,族長你為何還一心袒護鎮南侯這個廢物兒子?”
族長道:“本族長不是袒護駿兒,而是講究一個理字。”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我陸天放的兒子豈是個廢物?”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健碩魁梧,英氣逼人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在其身後跟隨著四名熊腰虎背,威風凜凜,身穿鎧甲的家將。
“鎮南侯!”
人群中頓時一片騷動,皆是不由地呼喊起來。
鎮南侯康複的消息一直不曾外泄,隻有如陸天壽等為數極少的幾個人知道。其他人都以為鎮南侯身中劇毒,定然是無救了。此刻,看見鎮南侯的身影出現,皆是驚詫萬分,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當然,最震驚的人當數陸廣陽。
“鎮……鎮南侯,原來……你沒死?”吃驚太甚,他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鎮南侯走進大廳,向族長拱手一拜,道:“見過族長。”
“免禮!”老族長早已離座下來迎接,扶著鎮南侯的肩膀,關切地道:“天放,你的身體都康複了嗎?”
鎮南侯笑道:“謝族長關心,天放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功力也完全恢複過來了。”
“那太好了。”老族長眉開眼笑起來,道:“你的事情,我都聽天壽說了,既然你已經康複,那真是太好了。”
寒暄幾句後,鎮南侯又與其他四老招呼幾句,然後向陸廣陽望去。
被鎮南侯的眼神一盯,陸廣陽不由地身體一顫。他做夢也沒想到鎮南侯竟然沒有死,如果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之前的言論。
他不等鎮南侯開口,搶先說道:“鎮南侯,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你殺了我吧。”
事已至此,他隻求速死。
誰知鎮南侯的眼光隻是從他的身上一閃而過,並沒有搭理他。這種被忽視的滋味,簡直比殺了他還是難過。
“駿兒,為父總算見到你了。”
鎮南侯中毒蘇醒之後,一心想要見一見兒子,但是一直不曾見到,此刻,在這裏終於見到了他,心情十分地激動,眼眶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陸駿望著這個真情流露的“父親”,心裏微酸,很想告訴他兒子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按說,他比鎮南侯的輩分要高許多,不過,如今占用了他兒子的肉身,讓自己重新活過來,等於欠了一個因果。並且,這個“父親”對他的感情很真摯,他倒也並無多少排斥之心。
於是,他拱手一拜,道:“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