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下右首的乃是五名老者。他們曾經都是陸府的掌權者,如今已經退居二線,輩分很高,有的甚至與老族長平輩。
此刻,大廳內正展開激烈的爭吵。
靠近門前右首的一名年約古稀的老者,冷冷地道:“我們這些老家夥才歇息幾年,你們幾個就闖出這麼大的禍事,照這樣下去,陸府遲早要葬送在你們手上。”
陸天壽反駁道:“廣陽叔,發生這種事我們也是不想的,可恨那太子仗勢欺人,欺負到我們陸府頭上,難道還不允許我們反抗嗎?”
“反抗?”陸廣陽冷哼一聲,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時,陸駿徑自走進了大廳。
陸天壽起身離開席位迎上來,道:“小侯爺,你來了就好,來,快來拜見族長和幾位長輩。”
陸駿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拱手一拜,道:“見過族長!”
拜完之後,便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旁。
那陸廣陽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滿地道:“陸駿,這裏在座的每個人都是你的長輩,你既然不過來行跪拜之禮,未免也太不懂規矩,忤逆不孝了。”
陸駿朝他望去,譏諷冷笑道:“讓我給你行跪拜之禮,恐怕你承受不起?”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廳外人群中一片嘩然。
要知道,越是豪門世家,就越是講究禮數。但凡遇見長輩,都必須問候一聲,有時候還必須行跪拜之禮。輩分越大,規矩就越重。論輩分來說,陸廣陽算是陸駿的爺爺輩,向他下跪行禮乃是理所當然之事,何來承受不起一說?
“這家夥未免也太囂張了,竟然敢這麼說話。”
“開辟出七條玄脈就是不一樣,有派頭了,見到族長和各位長輩都可以不用下跪。”
“哼!很了不起嗎?目無尊長,狂妄自大,即便是個天才,咱們陸府也容不下這種人,否則的話,將來說不定反而是養虎為患。”
陸廣陽萬萬沒想到陸駿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不由地怔了半響。
隨即,他冷哼一聲,道:“你倒是說說老夫為何承受不起?”
陸駿不跪自然有他的道理。
首先,如果以現在的身份而言,在座的這些人確實是他的長輩,但是,前世的他論起輩分來,反而比這些人要高出許多輩,即便老族長也是如此。讓他這個老前輩給這些晚輩下跪,未免也太不合規矩了。
他說陸廣陽承受不起,自然是沒有說錯。
其次,他已然看出來陸廣陽等五老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怪罪陸天壽等人,實際上無非是衝著他陸駿而來的。既然遲早要撕破臉,不如現在就撕破。
他挺起胸膛,冷峻的雙目逼視著陸廣陽,道:“這些年來,鎮南侯鎮守西南,浴血戰場,為陸府撐起了一大片天,試問,如果沒有鎮南侯,陸府能有今日嗎?可是,當鎮南侯遭遇太子和常無命算計,身中劇毒,命在旦夕的時候,你們都在哪裏?”
“我差點命喪毒窟,僥幸生還,卻被陸駁謊稱族長將我逐出陸府,在宗譜中除名的理由,將我擋在門外,不許進來的時候,請問,你們這些長輩又在哪裏?”
“當常無命入陸府拿我治罪,陸天恩身為大當家非但絲毫沒想過為鎮南侯報仇,竟然真的就打算將我交出去,若非其他三位當家人一致反對,我哪裏還有命在?陸駁被殺,陸天恩不找常無命報仇,卻想要置我於死地,若非我福大命大,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再請問各位長輩,這個時候你們都在哪裏?”
“這些年來,你們一個個都享受清福,逍遙自在,過的好不舒坦,哪裏管得了我的死活,這時候來充當長輩,未免也太可笑了。”
陸駿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揚,一句句責問,充滿怨言的話語回蕩在大廳內。
從來沒有人敢當著族長以及五老前輩麵前,用這種嚴厲的口吻說話,人群中死一般地寂靜,一個個瞠目結舌,張著嘴巴,久久不能合上。有膽小者,嚇得雙腿發軟撲騰跪在了地上。
頓時,大廳內一片肅然。
老族長一臉嚴肅,黑著一張臉,誰也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須臾,他側目朝陸天壽望去,道:“真有此事?”
他的口氣並非質疑,而是意外。
陸天壽點頭道:“小侯爺所言字字屬實,天恩兄長他此事做的確實……唉!他既然已經瘋了,再說什麼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老族長厲聲道:“來人!將陸天恩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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