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花將開未開,但天上海棠虛影卻開始收攏,原本已經展開的花朵似乎要逆轉生命,再現曾經,隻是片刻,便有了嬌嫩欲滴之感。
花未開,霧卻散。隨著法決翻飛,山穀中的霧氣似都凝結花上,形成一滴露水。
海棠欲滴,現在終於滴下,露水離花,在秋雨與白衣人驚訝的目光中突然化作一道白虹,經天而去。
“果然如此!”木炎反應極快,身不落地,手中枯木一點,不降反升,身體再次拔高,竟已遠遠超過山穀。
海棠虛影驟然消散,化作數道流光席卷而去,白虹極快,流光卻更快,但比流光更快的卻是木炎本人。
此字餘音還在回蕩,木炎突然出現在白虹之前,探手一抓。
臂膀上下紅光湧動,在秋雨眼中似有血河翻滾。
一切說來緩慢,露水化虹木炎出手,一切都如電光火石,而白虹此時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首尾搖擺,彷如活物。
白衣人一直目光跟隨,此時突然驚呼出聲:“這難道...是流沙蟻?”
語氣中的不敢置信讓秋雨一怔,隻是稍稍一頓,白虹突然現形,本是一滴露水,現在卻成了一隻異獸!
六足虛劃,搖頭晃腦,通體土黃的軀幹上,一個大腦袋能占一半,此時夾在木炎手中正無聲掙紮,拳頭大的身軀不斷震動,鏗鏘作響,道道波紋連綿不絕,與木炎法決對抗,聲音異常刺耳。
“給我定!”天空中木炎聲音凝重無比,一隻手徹底變了顏色,鮮紅如花,而另一邊,枯木揮下,似要鎮壓這個東西。
“流沙蟻乃是古之異獸,雖不能修行,但天生神力,尤其是身處大地之時,更是強悍,通體如鐵鑄,據說還會土遁之術,不過現在它身在空中,而且也隻有一隻,木四公子應該並不費力,不過,他怎麼知道這裏有這種異獸?又為什麼大費周章抓一隻流沙蟻呢?”
白衣人看到秋雨一臉驚奇,走上前來開口解釋,最後一句疑問似乎極不經意脫口而出。
秋雨正聽得連連點頭,聽到這一句不由一笑,他當然不知道木炎在幹嘛,但白衣人一路極少說話,開口也是幾個字,一路高冷,此時缺說了這麼一段,想必也是因為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路行來,秋雨都極為被動,七公子木錦曾說那個傳承之地需要兩個人才能打開,所以木炎才會找上他,但白衣人獨自跟上,木炎卻聽之任之,隊伍三個人,卻是多了一個。
而秋雨卻是最弱的,也是最不明白要幹嘛的人。
就在兩人對話之時,天上的木炎也回落山穀,手中的流沙蟻被困在一顆光球中,偶爾還在掙紮,不過看來以竟全功。
白衣人剛迎上去,卻突然爆退,雙手一展,兩道紅線如水中遊魚,又似離弦之箭,疾射木炎。
楚國一線宗的法決,與齊國主流頗為不同,極為詭異,身前木炎單手掐訣,一枝梅花鐵虯銀枝,八朵紅色,朵朵豔麗,正是木家三花中的梅花決。
剛一出現,周圍便有雪花落。
而真正最快的,卻還是落在後麵的秋雨,殘破魚竿作劍,五老峰現!
沒有任何征兆,三人的出手都極為突兀,但卻有著先後,有著各自的立場。
秋雨與木炎沒有任何語言,卻在此時極為默契的同時出手,白衣人夾在中間,瞬間重傷。
“為什麼?”白衣人禦使紅線仿佛飛劍,整個人竟突破那一枝梅花,衝天而起,卻是極為正宗的禦劍術。
“木炎你應該明白,沒有我,你永遠進不了傳承之地!”
白衣人瞬間來到穀頂,臉色蒼白,氣急敗壞之極。
秋雨在穀低,而木炎卻在白衣人頭上。
“那是木家,不是我木炎”
木炎語氣十分淡定,一個練氣八層想殺練氣六層確實不用太過在意,無論他手中有沒有什麼流沙蟻。
一掌按下,然後...冰封七尺!
白衣人速度極快,輾轉騰挪之間,已初得一線宗道法精髓,卻依然躲不過這一掌。
身形驟止,就此冰封,白衣人身上寒冰隻是薄薄一層,卻是那麼堅不可摧,梅花傲寒!
然後,一朵梅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