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六爺背著手下了木船,烏葛提著兩個背包也跟著下了船,因為古樓被淹了一半,我們隻能站在沒被淹的四層,東子看到那六角銅鈴,心裏癢癢,剛要伸手將其拿下來,被盤六爺出聲罵了一頓。
東子踢了一腳柱子,憤憤地瞪著盤六爺:“盤老六,你不是我老子,你管不著……”
“小子,別怪六爺我沒給你提醒,你要是動了那銅鈴,發生什麼那可別怪我。”盤六爺冷笑:“那銅鈴連我都不敢碰,你這啥也不懂的臭小子也敢動心思?我告訴你,上次碰了這銅鈴的人被陰古樓裏的陰物啃得連渣都沒剩,若是你想試試,你大可去碰,到時候被陰物圍攻,六爺我可管不了。”
東子咽了咽唾沫:“盤老六,你別誑我?”
“誑你?”
盤六爺背起背包,扭過頭道:“小子,要六爺誑你,你現在還不夠格。”
東子氣得破口大罵:“靠,這他媽看不起人了,盤老六你算什麼東西,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少打茴子的主意……”
“行了,少說兩句。”
我踢了這小子一腳,示意他先別說了。
東子不服氣:“茴子,你還是不是我哥們,哥哥我被這老頭埋汰,你小子就不能幫哥哥說兩句好話……”
“我說好話?”
我扯著這小子走到一邊:“知道那些屍蟹怎麼散開的嗎,知道這一路我們為什麼會化險為夷嗎,這裏麵的彎彎道道你小子搞清楚沒?”
“你的意思?”
東子有些不明白我這話。
我努了努嘴,解釋:“如果不是這位六爺手下留情,你覺得就憑咱哥倆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活到現在,況且,南江的六爺可不是個軟脾氣,你這麼頂著他,小心他一急眼,剁了咱兩喂了粽子……”
“不能吧?”
東子心裏也有些發怵。
我搖了搖頭:“東子,現在他不動我們,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一旦到了地方,那倒黴的可是我們,所以我勸你,現在別拿話刺他,畢竟再怎麼著,咱哥倆也是德爺手底下的人,這不看僧麵看佛麵,到時候說不定能讓我們囫圇著出去。”
東子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盤六爺轉過頭,語氣不善:“在那咕噥啥呢,還不快跟上,要是一會跟丟了,那別怪六爺不管你們。”
“來……來了。”
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走吧。”
“茴子你說他該不會真的做了我們吧?”
“難說。”我盯著盤六爺的後背,和東子咬耳朵:“你想想看,這位南江六爺坐鎮了這麼多年,手底下的泥腿子蹦噠,他大多都是讓信任的人悄悄動手,要不然他怎麼會坐上這南江一把手的位置上,沒點狠勁,估計這凳子還沒坐熱乎就被人拽了下來,可這位六爺就不一樣,這幾年,南江就算出亂子,可誰敢掀這位爺的底,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況且這次盤六爺為了設局,連幫裏的兄弟都敢做引子,這狠勁我是學不來。”
“我靠,這老狐狸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我急忙捂住這小子的嘴:“你小子找死啊,喊這麼大聲他聽不到才怪,我給你說,這南江可沒有老輩,都是這位六爺說了算,咱哥倆現在還是乖乖的別惹他,要不然真回不了北京城了。”
東子連忙點頭:“你說咋辦就咋辦!”
見這小子上了道,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拍了拍東子:“先跟上再說。”
這年頭,是個爺都得罪不起,而且還是南江的爺,他們可不比我們北京城的爺,一旦急了眼,那可動的是真家夥。
烏葛見我和東子嘀咕,便湊過來:“寶爺,你們哥倆剛剛再說什麼,為啥子不給我說?”
“沒啥子事。”
我打著虛眼說沒事。
烏葛是個榆木疙瘩,可麵前的盤六爺可是個老狐狸,雖說他現在還沒我們動手,可我得防備著,萬一出手,我們不至於沒有準備。
盤六爺輕飄飄瞥了我一眼,冷笑:“伢子,你這警惕心也夠重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小子還防著六爺我。”
“不敢不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敢?”盤六爺冷哼了一聲:“這幾個伢子裏,就屬你小子心思深,不過這樣也好,誰也騙不了你,自然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害你,小子,這路我是領你走了一半了,餘下的路該怎麼走,那都是你的事了,我也管不了。”
“六爺?”
“行了,進去吧。”
盤六爺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率先進了陰古樓,我甩上背包,跟在盤六爺他們身後,東子雖然心裏不大得勁,可還是跟著進了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