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子好像在動,可又好像不動,隻能看到那亮光仍在那裏,周圍都是濕漉漉的水鬼,就算不看,這心裏還是發怵,阿月雖然是女孩子,可膽子還算大,握著彎刀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麵前的水鬼。
東子艱難地咽了咽唾沫,撞了撞我道:“茴子,你小子鬼點子多,想想該怎麼破這該死的鎖鬼陣?”
“既然七爺說這周圍埋了法器,那我們先找找那法器……”我該沒說完,隻聽烏葛驚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們順著烏葛的手看去,發現在不遠處的石窩裏放著一顆死人頭骨,頭骨倒沒什麼,隻是頭骨的眼窩裏有一顆發亮的珠子。
看到那珠子,盤六爺臉色大喜,催促著我們趕緊劃木筏子,木筏子一動,那些水鬼頓時圍了上來,東子攥著大砍刀,一刀下去將其中一個砍了腦袋,我們見狀趕緊劃動木筏子往那珠子那移動。
東子一邊砍水鬼,一邊嘴裏罵罵咧咧:“媽的,還有完沒完了。”
有一隻水鬼拽住東子的腿,被東子一刀剁了腦袋,那腦袋咕嚕咕嚕滾到木筏子中間,阿月閉著眼提著水鬼的頭發將其丟了出去。
好不容易湊近那石窩,卻發現水鬼都聚在石窩跟前,一個個跟蒜頭蘿卜一樣黑壓壓地擋在前麵。
東子低聲咒罵了一聲,掄起大砍刀就要砍下去,可中途被盤六爺攔了下來:“沒用的,你砍多少,它們沒一會便又聚在一起。”
東子扔了砍刀,泄氣道:“那怎麼辦,我們不能總在這裏耗著吧!”
盤六爺沒說話,眼睛卻瞄向我。
我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六爺,您看我做什麼?”
“伢子,你是半陰人……”
“六爺?”皮老七瞪大了眼睛:“您糊塗了,這個節骨眼你這不是將寶爺推火坑嗎?”
盤六爺臉色鐵青:“你急什麼,我又不是讓他去死,隻不過要幾滴血而已,你操哪門子閑心?再說了,不用他的血能成嗎,這麼多水鬼,你能對付得了嗎?”
皮老七氣得破口大罵:“盤老六,你豬油蒙了心啊,這麼個損招都想得出來,我皮老七真是瞎了眼,還以為你站在我們這邊……”
“六爺,七爺你們別吵了,不就是幾滴血,我出的起!”雖然不清楚皮老七這話背後的意思,可眼下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就用幾滴血,又不是讓我下去喂這些水鬼,犯不著吵架。
皮老七瞪了我一眼,然後看向盤六爺不僅冷笑:“原來你早就設計好了,六哥,我還真小瞧您了,這招使得真他媽不錯。不過,你也別忘了那人,小心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你管!”盤六爺黑了臉。
我沒心思聽皮老七和盤六爺扯皮,看著眼前黑壓壓的水鬼,心裏有些發怵,這些玩意真怕我的血。雖然猶豫可我還是用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刀,那血腥味順著空氣散發出去,
血順著木筏子滴到水裏,“嘩啦”一聲,所有的水鬼就四處逃竄,有些縮回水裏,而有些挨得近的發了瘋似的撞向石壁,一眨眼的功夫,隻見水麵泛著紅白相間的腦漿,那濃重的屍臭味撲麵而來。
盤六爺對烏葛說:“快拿珠子!”
烏葛強忍著作嘔的氣味撲進水裏,遊到那石窩跟前,將那頭骨裏麵的珠子要拿起來,可還沒碰珠子,烏葛竟觸電般縮回手:“六……六爺,這玩意我拿不出來?”
“廢物,你不知道將頭骨一塊拿過來。”盤六爺氣得直跺腳,烏葛哦了一聲,隨即將那骨頭整個拿了過來,剛爬上木筏子,周圍忽地發生變化。
盤六爺臉色一變:“快走!”
我們知道陣被破了,所以也不敢停留,東子和吉恩兩個人拚了命地劃,而而皮老七和盤六爺也抄起木棍劃水,身後傳來淒厲的哭聲,我抖了抖身子,眼前開始模糊,雙腿也有些發軟。
阿月見我不對勁,那溫熱的手覆在我的額頭,那雙明亮的眼睛擔憂地看著我:“茴哥,你沒事吧?”
我想要說沒事,可身子不聽使喚,耳邊傳來東子的咒罵聲以及皮老七的抽氣聲,沒過一會,那淒厲的哭聲越來越近,我聽得心煩,可一睜眼便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
那眼睛緊盯著,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你是最後一個。”
過了很久。
那聲音卻聽不見了,我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此時隻有我一個人在木筏子上,其他人不知道哪去了。
我喊東子,可回應我的隻有空蕩蕩的回音,東子他們呢,他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