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老七爽快地笑了笑道:“好,既然兩位信得過我皮老七,那我也不含糊,兩位爺上車,我帶你們走小路。”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隨即上了車。
皮老七坐在副駕駛位置,他環視了周圍鬱鬱蔥蔥的山林,然後讓東子倒車,躲過那大坑往前駛了一段,看到那條坑坑窪窪的小路,皮老七興奮地朝我們笑了笑。
東子知道眼前這條泥濘小路就是皮老七口裏所說的捷徑,心裏有些躊躇,可最後還是壓下心底的疑惑拐了上去。
這條小路很是泥濘,有些地方還有大水坑,不僅有水坑,而且路麵有什麼不少碎石子,這不,剛過一個坑,迎麵又來一個大坑,我在車裏做得是心驚膽戰,車身也搖晃地厲害,要不是東子手疾眼快,恐怕這會早翻了車掉坑裏了。
皮老七顯然是習慣了這條路,他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然後用當地的土話罵道:“那幫兔兒伢子,等老子兒回去定要他們好看,奶奶的,竟整到老子頭上,吞了老虎膽了。”
“七爺,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盯著皮老七的後背,心裏有些不解。
這皮老七也算是皮家人,怎麼鎮不住手底下的嘍囉,再說了南江就數皮家和盤家有點威望,怎麼收拾幾個雜碎還要請示德爺和五爺,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麼貓膩?
皮老七吸了一口煙,隨即轉過頭看向我,我明顯一愣,他便衝我笑了笑問:“寶爺,你是不是對我有啥想法?”
我沉了沉心,這才問皮老七:“七爺,這次請示德爺和五爺,您應該不隻為了收拾一個跛長根這麼簡單吧,再者,你們皮家在南江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再怎麼說也犯不著跑到北京請德爺和五爺出麵?”
皮老七微微一愣,然後抖了抖煙灰道:“寶爺這腦筋轉得真快,沒錯,我這次去北京請德爺和五爺出麵不僅僅為了收拾一個跛長根,準確來說是為了一件邪物。”
“邪物?”東子也插了進來。
皮老七將煙摁在煙灰缸裏,這才慢慢解釋道:“說來你們也許不信,我們皮家之所以興盛起來是因為供奉了一件邪物,那邪物是我爺爺從盤江翻馬嶺的石棺裏拿出來的。
剛開始的幾年,爺爺膽戰心驚,最後也因為拿了那東西爺爺發瘋一頭撞死在我們家的土牆上,我爸怕出什麼事,便將那東西封死埋在我們家後院的歪脖子樹下,因為害怕,我爸時常燒香供奉那東西。
時間一長,也忘了有這麼個東西。
後來我們皮家被排擠,差點被趕出南江,可我爸那時不知怎麼了,從後院挖出那東西,拿著一把菜刀闖進當地的鄉紳家裏,當時的情況我想象不出,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東西幫了我們皮家。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們皮家在南江立足了腳跟,慢慢地成為南江的大戶。”
我問:“那後來呢?”
皮老七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那邪物丟了……”
“丟了,怎麼會丟了?”
“就在一年前,我帶著人去了一次出龍灣,去的時候那東西還在,可回來的時候那東西便不見了,我找了整整一年,可就是沒有任何消息,後來六爺給我說,要我去北京找德爺,我尋思著德爺或許知道那東西的下落,便連夜坐火車到了北京。可見了德爺,我又不好意思開口,德爺幾番詢問後,我才說了實情,當時德爺的臉色很是難看,我也不敢再問,再後來德爺叫了你們和五爺,說實話,剛開始我並不怎麼看好你們,可德爺強行讓你們去,我隻好應了下來。原本想著找機會探探你們的底,可五爺卻來了那麼一出,最後我才打消了顧慮,讓你們跟著我回南江。”
東子聽到這,忍不住嗤鼻:“七爺,沒想到您還想給我們哥倆下套啊?”
皮老七尷尬地笑了笑:“那不是之前不認識嘛,再說了,你們兩位是深藏不露,要不是今天寶爺這麼一問,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來。”
我擺了擺手,皮老七又是一陣恭維。
雖說稱讚的話人人都愛聽,可這話過了頭那就惹得人厭了,況且這皮老七吊著心眼,說的話裏都帶著刺,這聽著心裏極不舒服,我挪了挪發麻的屁股,朝周圍看去。
此時已經接近爬騾子山,山上籠著一層白霧,遠遠望去,那尖削的山壁像是被什麼劈開,山頂繞著一團雲霧,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東子看著眼前的路,嘴裏罵罵咧咧,皮老七聽了東子的罵聲也不惱,眼睛卻緊盯著遠處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