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麵麵相覷的貓人們無法聽懂人類的語言。“你們能聽懂我說什麼嗎?”陳杉不甘心地問了一遍,他們還是沒有反應,隻是互相看看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陳杉臉上。這讓他很緊張,心想,“是啊,對於他們來說,我才是個怪物呢。”
綠色的液體開始起到作用,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怎麼了——原來暈倒之後,他全身大部分地方幾乎都失去了知覺,此時皮膚的觸感一點點恢複,感知到這個“大鳥窩”的柔軟和溫暖,但是!不對!天啊!……陳杉輕輕動了動身體,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竟然什麼也沒穿!
貓人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卻用關切的目光看著陳杉的身體一點點恢複。陳杉掙紮著坐起來,靠在“鳥窩床”的邊沿上,身上的“茅草被”滑到了肚|臍,他又把半麻木的身體向下躺了點,重新蓋好被子,這一係列動作像手術之後麻藥勁兒還沒過去,讓他顯得笨手笨腳。周圍的貓人毫不避諱地哈哈大笑,他們用自己的語言對陳杉說著什麼,陳杉搖頭表示聽不懂,貓人們無奈地對視,開始他們自己的對話。
陳杉想起了十年前,他和管謙住在一起的時候,收養過兩隻貓,但隻是一小段時間。他給那兩隻貓洗過澡,現在,他似乎能體會到那兩隻貓的心情了。心想,他們一定是在笑我……伸手摸|摸|身|上,果然光|溜|溜|的,連貼身的內|褲都沒有!
他的臉早就跟喝多了酒似的,再次問他們:“有人能聽懂我說話嗎?”其中一個綠毛的貓人轉身就跑,陳杉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其他貓人先後過來,有的像長輩對小孩那樣,摸摸他的頭,有的拍拍他的肩,然後都離開了。陳杉喊了兩聲老茅,還是靜悄悄的,壓根兒沒“貓”搭理他。
剛才被貓人們包圍著,他隻能看到對麵滿滿一層紅色壁飾的牆,整麵牆都毛絨絨的,像是掛了一張紅羽毛做成的壁毯。現在隻有他自己在大鳥窩裏,又沒辦法下床裸|奔,隻好用那張很大的茅草墊似的被子,裹住全身,然後跳下來,頭腦略暈地在房間裏走動,看見剛才自己睡的“鳥窩”,心裏不禁失笑:“這是要讓我孵蛋麼?”。
陳杉回想了一遍昨天雪夜逃婚離家、到老茅的酒館、次日被老茅帶到那個長滿草的“地下室冰窟”、老茅的樣子以及他最後暈倒的過程,雖然已來到安隱空間,卻仍然覺得是在夢中。眼前這房間倒是四四方方,沒什麼十分特別的地方。如果以那麵紅羽毛牆為北,它對麵的南牆正中心,就是剛才貓人們離開的那扇八角圓木門。
木門周圍的牆麵是漆黑色的,也就是這些漱石牆體本身,毫無裝飾的顏色,像鏡子一樣非常光滑,並且黑得發亮。四周掛了許多外形奇異的容器,有的像樹枝、鳥籠,有的像人手、燭台,每個容器裏都放著一支煙鬥——煙鬥的材料和形製均各不相同,看來這間屋子的主人有收藏煙鬥的習慣。
<圖片1>
煙鬥牆右側的東牆上平均分布著四扇小圓窗,這讓陳杉想起郵輪和機艙;他剛才睡的大鳥窩左側,卻又像是身臨某個古老的石窟,整麵漆黑的牆壁上有許多大小不一、排列也不規則的凹洞,像人類世界中內嵌的多寶閣那樣,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怪雕塑品,並且洞內都有微弱的燭火色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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