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茉伊拉眼神渙散,她多少有些相信對方的說辭了。畢竟她這個“地火之子”,從未能與神上之神取得聯係,而晨曦教會對待她的態度,一直以來也確實頗為曖昧。
“既然你選冥修教派聖地藏身,為何不把這些秘密告訴冥修教派?他們可是擁有幾個半神的,『七曜』……”
“傳訊給他們?隻怕訊息剛一傳出,晨曦小兒就偵測到了!更何況,冥修小兒就值得信賴了?『七曜』就值得信賴了?爾等俗世生靈,皆是貪婪之輩!”
聖徽突又自語,“這倒是怪了,該是無人知曉此地存在才是,怎地這兩天接二連三有人找來?小子!你們從哪得來的消息?”
茉伊拉神情恍惚,連身體也有些搖晃起來,彷佛就要倒下。雅克扶著她,約略將發生在泊安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聖徽冷笑,“原來如此!你們是那三頭鏡魅的後裔!綠穀精靈囚禁的最後三頭鏡魅,乃是吾主所造的最強鏡魅,他們也確實掌握了聖地的部分信息。你們作為他們的後裔,潛意識中藏有聖地部分印記,相互激蕩,倒是有一定幾率顯出此地所在。嘿嘿,雷孟特果然好心計,竟能想到讓你們互拚而不是收為己用……”
雅克正竭力“消化”聖徽所言,陡覺腳下不對,低頭一看,大為驚駭。兩人腳下的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半透明,平整的石塊不斷扭曲,張開利齒森森的血盆大口。
茉伊拉仍是神情恍惚,雅克急忙拉著她衝天飛起。
腳下,半透明的蛇形魔獸無聲無息地從地板下滑了出來,如穿過空氣一樣輕而易舉的穿過石頭,緩緩將身子探向空中的雅克。這條蜿蜒扭曲、龐大無比的巨蛇,徐徐張開巨口,咽喉深處分明是無數微小靈魂,不停掙紮扭動的靈魂!
雅克有心閃避,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連噬魂術都用不出來。眼看怪物巨口緩緩伸來,雅克詠念出準備多時的咒語。
魔力在空氣中嗡嗡作響,好似蜂群盤旋。細密的聲浪越來越大,雅克、茉伊拉與那怪物之間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空間裂縫。
雅克的心神都集中在這條裂縫上,再也看不到那條巨蛇,也看不到聖徽。刹那間,他感覺自己彷佛被幾股巨力拉扯,身體同時向幾個方向伸展,而且是無限地伸展,跨越了極其遙遠的一段距離。
在他的感知中,自己似乎變得和紙片一樣單薄,隻剩下平麵而沒有立體感。非常怪異地,他覺得自己彷佛同時置身於幾個地點,同時出現,同時存在。
下一刻,空間的異常感突然消失,雅克的視線恢複正常,剛好看到空間裂縫緩緩密合,而那條半透明的巨蛇已被吸入空間裂縫。
“不錯,不錯!你比那自稱晨曦聖女的小女孩要強上一點。”聖徽仍是不慌不忙,“可惜有源柱在,你贏不了的!”
隨著精神波動的震蕩,雅克左右兩側各出現了一根造型古樸的水晶柱,高達數十米,模樣與雅克在荒陽峰所見的極為相似。
雅克嚴陣以待,“這就是源柱?那個珊菲亞聖女,已經來過這裏了?”
“消亡之前,好好欣賞同黨的下場吧!你們的結局,也一樣!”在聖徽的大笑聲中,又一根水晶柱出現在雅克麵前。隻不過這跟水晶柱是橫躺著的,彷佛一具棺材一般。
“水晶棺”恒定地飄浮在空中,裏邊安寧地躺著一個女子,飄揚的長發、雪白的皮膚、銀色的袍子,雖然臉上蒙著麵紗,但依稀可以看出正是晨曦聖女珊菲亞。密封的“水晶棺”下方,巨大的魔法陣正在運轉。這法陣氣息平淡內斂,與“水晶棺”緊密相連。
聖徽大笑,“晨曦小兒!你們以為僥幸找到了這裏,就能得嚐所願嗎?吾主聖柱,豈是你們染指得了的!你們在外頭尋到的源柱,不過是劣等品罷了!真正的上品聖柱,隻在此地存在!來吧,與你們的同黨一起成為聖地養料!”
巨大的吸力,自兩根水晶柱中傳來。柱體中間開了個口子,呼嘯不絕,要將雅克、茉伊拉吸入其中。
雅克勉力穩定身形,而茉伊拉的雙眸陡然恢複生氣,“不對!珊菲亞正在吸收源柱的力量!”
聖徽一震,隨即又大笑起來,“做夢去吧!就憑你們……”
轟然巨響中,禁閉著珊菲亞的水晶柱猛然爆開。
七彩煙霧中,珊菲亞冉冉升起,腦後雙翼伸展,雙目徐徐張開。她的雙瞳已不是金銀雙色,左眼化為無盡的黑暗,不住卷起漩渦,而右瞳卻是一團毀滅的怒焰,紅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