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流於世間的靈魂、遊走於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回歸。迷惘及困惑,憎惡與悲傷,終將消失無形。然,世間勇者,如炬如燭……”
是誰在詠唱?是死靈宗師嗎?這可是“亡靈歸界”啊!
紫色火焰,幾乎燃成滔天火海。
雅克隻覺得,心髒處劇烈的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
“靈魂之眼”可以清晰看見,紫焰驟然炸了開來,周圍的光點紛紛湮滅,就連那來自天上的光住,也被融化甚至反襲,空中狂卷的亂雲,嗚咽著扭曲收縮起來。
身上一輕,雅克發現自己能動了。
不許流淚,不許流淚!他在內心狂吼。
紊亂的精神波動,從那遠方的戰場傳來。但,那並不是雅克所熟悉的精神波動。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再感應到那精神波動了。
“怎麽可能!他隻是凡人!一個沒有神格、沒有神域的凡人!他又不是七曜,他怎麽可能做得到!”陌生的精神波動急促而紊亂。
“隻剩我們兩個!他們……連靈魂都沒留下,全回歸本源了!”又一個精神波動。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前一個精神波動似乎在顫抖,“那可是神隻啊!哪怕不是主神,也是貨真價實的偉大存在啊!就這麽消亡了?這麽多轉生天使……這還是我們設伏偷襲!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光明指引』呢?怎麽不見了?快找!如果丟了……就算我們活著回去,也會被賜死的!”
片刻之後,兩個精神波動更加紊亂。
“沒有!真的沒有!難道在爆炸中湮滅了?就算是諸神的力量也……”
“幸好那家夥控製了爆炸規模,否則我們兩個躲得再靠後都沒用!這種程度的爆炸,即便是在空中,也足以夷平方圓十裏!”
“我倒認為,是那兩位神隻的功勞。他們以為可以將爆炸威力,壓縮在死靈身上。”
“死傷這麽慘,連神器都毀了,我們,我們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不回去隻會比湮滅還慘!乖乖回去領罪吧!他們還要對付那個 『芊曜』,用得著我們。”
“恐怕,等我們趕去時,那邊也完事了吧?”
“不會!教皇打算在聖臨節動手,利用祈福儀式的機會發動突然襲擊,拿下後再當眾宣布她與邪惡力量勾結。畢竟,她是醫療女神的神眷之女,身分特殊,不能像對付死靈這樣肆無忌憚地圍殺。”
“拖那麽久?萬一有變怎麽辦?萬一『芊曜』感應到死靈法師的消亡……”
“不會!有主神屏蔽,她怎麽可能察覺?這次峰會,找的是對付瘟疫的藉口,以她的性格,不會提前離開!”
“……好吧,我們走!幸好這家夥的魔杖留下來了。嘿嘿,『如意』魔杖,要沒有這東西在手,他們恐怕還不相信已經殺死了克雷文呢。”
精神波動消失,危險的氣息迅速遠去。
等了好一會,雅克才終於謹慎地邁出第一步。
藉口對付瘟疫?雅克幾乎可以肯定,伊德麗爾一定不會缺席。他毫不猶豫地召喚出影鷲卡巴,二話不說就扔給它兩塊黑魔晶:
“赤稻城!”
然而,茉伊拉居然不在城中!凱斯也不在!
心急火燎的雅克找到了菲戈,這才知道,茉伊拉已奉命趕往首都,參加晨曦教會與帝國共同舉辦的除瘟峰會。
又是這該死的教會峰會!雅克臉色慘變,顧不上解釋什麽,策馬狂奔,直衝進昆特家中。
“晨曦教會要對付伊德麗爾!我必須立刻趕去!記住,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再沒關係!我一離開這裏,你趕緊公開宣布與我斷交!趕緊通知艾瑞,讓他照辦!”雅克氣急敗壞地衝昆特大吼。
不明情況的昆特,一時愣住:“什麽?什麽意思!”
雅克咬牙道:“晨曦教會要害伊德麗爾!老子這就和他們拚了!教會一定會宣布我為異端,你們趕緊和我劃清界限!”
他一把揪住昆特的衣領:“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艾梅莉婭!我來不及通知他們了,你一定要幫我照料艾梅莉婭!”
話一說完,雅克再也顧不上什麽,再次召喚卡巴,衝天飛起。
昆特呆呆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晨曦教會要害神眷之女?雅克……雅克要去找教會麻煩?!
“昆特……”輕輕的呼喚打斷了昆特的混亂思緒。是菲琳娜,她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顯然也聽到了雅克的話。